婴癸头也不抬道:“吩咐过了,方才来人说是带了那人去沐浴更衣,怕气味熏了你这个家主。”
这不算客气的语气听得众人一惊。谢从安心里却在盘算,的却也有了一月光景,底下考虑的亦是周到。
她随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感觉忽然回到多日未归的屋子,有什么不太一样。四处看着,目光不自主的就落在珠帘门的方向
杨氏已不似方才那般的慌张无助。她盯着谢从安侧脸道:“早就听闻传言,说家主对侯爷身边伺候的老人们都极为敬重。我今日亲见,才算信了。”
她这一路过来都在纠结与谢从安谈判的轻重,此刻见她对谢广如此敬重在意,心中的大石才算落地。
韩玉瞧着杨氏,想起方才谢从安的话,顿觉头大。只担心若她又有主意要周旋自救,待会儿想问明白闲鹤亭的事实究竟,怕就又要费上一番功夫了。
“话都是人说出去的。是好是坏,全凭说话人的一张嘴。事实如何,哪有那么简单。”
谢从安的语气虽淡,明显是意有所指。杨氏拿准时机,瞬间垂泪道:“我自知那个家是回不去了,只求家主能善待我儿。”
谢从安闻言面露困惑,“你是要我帮你将孩子要来,带回杨家,还是想要他继续在谢家养着,让我保他平安?”
杨氏大抵也是未有决断,半晌答不出来。烛火下的她有着难得一见的憔悴。往日里虽并非常见之人,但她那将军之女,不可一世的威风和骄傲,谢从安还是有些印象的。
“事及你家宝儿将来,非是一时就能想明白,安排妥的。我这里有几句话嘱咐,你且思量是否堪用……”
比着方才花厅的严厉声色,眼前的谢从安看上去更加温和,语气中也多了些被疲惫催化的温柔。杨氏当真的放下防备,仔细听她说些什么。
“……孩童稚嫩,成材路漫漫,可都离不开他母亲的疼惜爱护,和智者的正经调教。前者在你,后者在外。杨家或是谢家,并非请不起好的先生,然而好母亲却才最是难得。如果失了母亲,他人是否能够替代这一角色,难在此时就得出定论。你想要为宝儿谋划的心思我懂,可你既然真的担心孩子将来,不如就将他带回杨家,好生教养。毕竟谢家纷乱,争斗不休,你若当真将他一个小小孩童留在这战场之上,后事如何,只怕无人敢有担保。人生一世,难得天伦祥和。所以我还是劝你退出此间,哪怕是为着休生养息,养精蓄锐,时机停当,亦可一鸣惊人。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