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仓促间决策宝儿的一生要好么?”
杨氏身为将女,自小耳濡目染,也听过些兵法理论,知道观望时机的道理。她看着谢从安的目光渐渐变了,仿佛从未认识眼前的女子一般,半晌后才低声赞道:“不愧是忠义侯的孙女。我杨三娘虽有贪欲,也并非当真的狼心狗肺。侯爷中毒之事是五房的手脚,但其中更有内情,只求你在弄清实情后放宝儿一马。正如你所说,稚子无辜,我愿入家庙,念佛茹素,为自己的罪恶忏悔。”
杨氏只顾表态,并未发觉这一席话让谢从安呼吸急促,登时涌上了眼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从安难掩激动的起身,杨氏却不假思索的跪在了地上,认真朝着闲鹤亭的方向磕起了头。
这一串动作让谢从安瞬间僵在了原地,泪水满面也不曾拂去。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直到外头有脚步渐近,“主子,老管家来了。”
“请进来。”
谢从安擦去泪水,坐了回去。
门帘掀动,露出多日未见的老人身形。发色如雪,苍老不堪,风骨仍在,却失了精神,仿佛不堪积雪之重而被压断了枯枝的老树,空颓了周身气韵。
心绪翻涌间,谢从安未能开口,房中便又是许久无人说话。
韩玉开口打破沉默道:“咱们府中奉命要查论族中祸主之事,今日杨氏自发为证,检举五房于药材一路的诸多手脚。夫人是想由老管家您被牵扯之事入手,由此开始。毕竟侯爷当日的死因不明,借着杨氏的证言,也可弄清当日的事实真相。”
谢广一进来就瞧见了杨氏那怪异的模样,此刻听了这一番话,便明白了今日为何会忽然将自己带来此处。他从兀子上颤巍巍起身,不顾拦阻的跪在了地上,向谢从安道:“全是老奴无能,白白害得侯爷送命,家主受苦,老奴自甘以命相抵,到了黄泉之下,再去侍奉侯爷,以求原谅。”
再提起爷爷,谢从安早已忍不住心中的酸楚蔓延。她闭上眼,压下一口气道:“您且将事实说来便是,我心头记挂的,不过就是,爷爷……走前可曾受了委屈。”
后面半句几乎是咬牙说出,谢从安才止住的眼泪又扑簌落下。
只见谢广也是一瞬间老泪纵横的模样,还一把推开了又要上前来扶的茗烟和谢彩,红着眼怒道:“家主要是真的懂侯爷的心思,如何还在此事上紧抓着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