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我推开门,阳光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斑驳的光影中,仆妇们正慌乱地跑来跑去,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焦急。
先是送亲队伍的枣红马突然发狂,那匹马鬃毛飞扬,马蹄疯狂地踢踏着地面,发出阵阵嘶鸣声;接着礼乐班的编钟少了三个音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乱的气息。
我站在庭院里看仆妇们像无头苍蝇乱窜,忽然嗅到风里飘来一丝沉水香——那是御赐之物特有的味道,那香气清幽而淡雅,却让我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周侍卫。"我对着空荡荡的梧桐树轻唤,枝叶微动间已落下个黑影,"去查今日进出后角门的货担,特别是装着佛手柑的木箱。"前世林侧妃就是用御香遮掩火药味,差点炸了侯府祠堂,想起前世的那场灾难,我的心不禁揪紧了。
暮色四合时,我蹲在库房清点明日要用的合欢枕。
绣着百子千孙的锦缎突然裂开道细缝,露出里面灰白的棉絮——分明是浸过磷粉的,那灰白色的棉絮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正要唤人,身后传来衣料摩挲声。
"少夫人好兴致。"陈公公捧着礼单站在门边,孔雀蓝的宫服在灯笼下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同冰刃一般,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老奴奉贵妃娘娘旨意送来添妆,怎的这喜房冷清得紧?"
我望着他身后六个捧着锦盒的小太监,指甲掐进掌心,心中一紧,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陈公公果然不安好心,今日绝不能让他得逞。
前世就是这位御前红人,在合卺酒里掺了牵机药。
此刻他腰间那串翡翠念珠正在叮咚作响,第三颗珠子分明比别的大半圈。
"劳烦公公将夜明珠摆在东南角。"我笑着引他们穿过回廊,趁转身时扯断了自己珍珠项链。
浑圆的珠子蹦跳着滚向烛台,在撞翻铜鹤灯架的瞬间,陈公公的念珠突然迸出荧荧绿光,那绿色的光芒诡异而阴森。
陶轩就是在这时提着食盒出现的。
他踩着满地乱滚的珍珠走来,修长手指捏着块枣泥糕递到我唇边:"夫人饿得都拿明珠当石子玩了?"我咬下糕点时,舌尖尝到熟悉的苦杏仁味——是他特制的解毒丸。
当周侍卫的影子映在雕花窗上时,我正对着铜镜试戴凤冠。
镜中看到他从怀中掏出半片织金锦缎,上面的龙纹在烛火中泛着奇异的光泽,那光泽闪烁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