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九龙金冠歪歪扭扭蹭着门框,欲落不落的,哪有半点身为皇帝的自觉。
张婉清嫌他打扰到自己和言清的谈话,跳下床叉着腰气势汹汹走过去,揪着他耳朵就往里拎:“早不来晚不来,偏要这时候来!”
“哎哟哟,娘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战场上威武不屈的将军,而今的九五之尊,在家却是个妻管严。
嘴上虽求着饶,面上的表情倒是乐得很。
靠近他的张婉清,闻到他身上浓烈的汗臭味,忽的胃里一阵翻涌,侧过身子捂着胸口干呕。
“娘子你没事吧?”自觉熏着她的言万山嗅了嗅身上,酸爽的味道让他自个儿脸色也是变了变。
早知道就不抓着张汉中切磋了,被这不透气的龙袍憋出一身臭汗。
差点熏坏了他媳妇儿。
哼,明天就给张汉中那家伙穿个小鞋,罚他背几本圣贤书去。
估计又能瞧见黑熊抱柱哭诉求饶的名场面。
张婉清推开她,高兴的看向言清:“清儿,是不是、是不是……”
言清俏皮的眨眨眼:“阿娘要是不相信孩儿的医术,也可再寻太医复诊。”
“娘子你怎么了?可是得了什么病症?”言万山哭嚎,“可不能讳疾忌医啊娘子。”
张婉清忍无可忍将他赶出自己的寝殿。
“我在大燕无亲朋,便是想与人谈天解闷都无法。”
赫连牧野微微低垂着头,桃花眼里如有泪意流转。
许文章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你有什么可以跟小爷、咳跟我说。”
赫连牧野想说些曾经在军营相处的事,来拉近一下彼此距离,然而充斥在脑海里的只有两人的日常争锋。
他总不能扯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来调和气氛。
“想当初在营中,少游银袍白马,英姿勃发,令城中诸多女郎心动,那是何等威风。”
他索性换了个方式,压下心里的不情愿,绞尽脑汁挖出些溢美之词。
许文章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只想叫阿清心动就行。”
别的女子他才不在意呢。
赫连牧野银牙磨响,继续恭维:“我的意思是,少游上阵杀敌如入无人之境的模样,实在叫人敬佩。”
许文章不知腼腆二字如何书写,咧嘴展露一口白牙:“赫连兄眼光不错。”
他愕然惊觉什么,忽的双手环胸,双脚蹬得凳子后撤,与地面摩擦得刺啦作响。
“你、你这么夸小爷,不会是对小爷有什么企图吧?”他一脸警惕加嫌弃,“小爷身心都是阿清的。”
赫连牧野这下不需要强用内力逼自己气血上翻,一口腥甜被气得涌至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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