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浊长叹一口气,正要说话,听到远处响起一阵阵牛角号声,接着是杂乱的高喊声,闻声转头一看,脸色跟着一变。
官码头两边各有一道泥土垒堆的堤坝,高出江岸三四米,用来抵御汛期会上涨的乌江水,免得冲进岸边的田地里。
守军在这两道堤坝上面竖了一道半人高的低栅栏,在堤坝前面修筑了两道两米多高的高栅栏,全部是用木桩扎制而成,非常坚固。
号声响过,播州土兵在头人和军官的驱赶下,十几人一队,举着盾牌,拎着苗刀,挺着长枪,沿着坝埂,踩过稻田,缓缓向官码头边上的堤坝走来。
在他们的后面,跟着数百上千的弓弩手。
离堤坝还有五六十米,播州土兵的弓弩手对着堤坝射击。箭矢在空中发出瘆人的呼呼破风声,向堤坝飞去,有一部分钉在低栅栏上,发出梆梆的声音。
思南城守军站在堤坝上,躲在低栅栏后面,举着盾牌,居高临下,对着被高栅栏拦住的播州土兵张弓射箭。
箭矢在空中飞来飞去,栅栏前面,时不时有播州土兵中箭,倒在泥泞的田地里。鲜血慢慢流出,在泥地水田里弥漫开,鲜艳的红色没一会就变成了黑褐色,跟泥土一个色。
土兵举着盾牌,在泥地里趟着脚步,走到第一道栅栏跟前,举起苗刀和长柄砍刀,对着伤痕累累的木栅栏砍了起来。
一队守军在军官的指挥下,列队站好,把鸟铳架在低栅栏上,对着聚集的播州土兵,砰砰的打了起来。
鲜红的血花在空中绽放,五六人应声倒下,其他土兵接过他们的盾牌和砍刀,继续在泥泞和鲜血中砍栅栏。
箭矢破风声一直不停,时不时有铳声响起,播州土兵陆续倒下,他们的同伴把伤员和死者拖到后面,蒙着头默不作声地继续砍栅栏。
终于在二十多分钟后,播州土兵付出了伤亡一百多人的代价,把第一道栅栏砍出七八个缺口,土兵们从缺口挤进来,走了四五米远,又被第二道栅栏拦住。
这一次他们遇到更大的危险。
守军站在堤坝上,举着五六米长的削尖竹竿,对着挤在第二道栅栏后面的守军乱戳。尖锐的竹尖横七竖八地从高处戳过来,防不胜防。
它们有弹性,可以避开盾牌,戳中举着盾牌土兵的腿脚,或者被盾牌一弹,戳中旁边的土兵的身子。
从第一道栅栏缺口钻进来的播州土兵,被挤在狭窄逼仄的空间,就像关在笼子里的老鼠,无法躲闪,纷纷倒下。
又过了半个小时,在伤亡了两百多人,第二道栅栏终于被砍出两个缺口,但是播州土兵们已经精疲力尽,再也爬不上三米多高的堤坝。
他们很有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