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也的确应该由她最先发言。
“行了行了,都别在那装哑巴了,那就我先说!”她侧身望向江连横,“你要让我表态,我说话可就直了。”
“那样最好!”江连横点了点头,忙抬手示意道,“要说就直说,遮遮掩掩的话,那还不如不说了,听起来也不痛快!”
薛应清理顺旗袍,酝酿片刻,好像真有什么高论要说,而且似乎已经憋了很久,终于得到机会,方才不吐不快。
“要我说,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合字和空子;也只有两种去处:江湖和庙堂。”
这是典型的老派论调。
江连横并不意外,薛应清虽然只比他年长一两岁,但却是颇有些阅历的江湖前辈。
在老合眼中,江湖和庙堂本就不大对付,尽管谈不上势同水火,彼此间却也总是心怀芥蒂,互相看不上眼。
老柴能够例外,并被纳入江湖之中,那是因为老柴是吏,而不是官。
历朝历代,官府始终都在打压江湖。
眼下无非是恰逢乱世,清廷倒台,军阀混战,政令不通,租界泛滥,青红哥佬沾了倒清之功,关外胡匪摇身一变,当上了“东北王”,江湖势力才得以登堂入室,从地痞流氓变成了权贵名流。
这本就不是常态。
真实的情况是,老江湖对官府的敌意未消,官府对老江湖的嫌恶永存。
薛应清显然倾向于老派的看法,接着说:“当然,我也没那么死板,江家能有今天,少不了官府的默许,但凡事也得讲究个适可而止。官府默许江家势大,可江家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些年来,衙门的吩咐、号召,咱该办的都办了,该带头的都带头了,该配合的也都配合了,老张的命令,咱不得不听,可张效坤算什么,凭啥要替他担风险?”
“张大哥现在也算是地方大员了。”江连横说。
“那怎么了?”薛应清哼了一声,“江家是在奉天,又不是在绥宁,难道张效坤还能把张大帅搬倒?”
大家都摇了摇头,实在看不出这种可能,一点也没有。
江连横却伸出两根手指,说:“两个月,只用两个月的时间,他手底下的人马,就从两百变成了几千……我也没说他能搬倒老张,但他以后肯定不简单。”
“我懂你的意思,押宝嘛!”薛应清抱起双臂,看法依然不变,“但这不划算,风险太大,而且咱现在也没必要押宝!”
正说着,她忽然皱起眉头,显得有些困惑,便问:“喂,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