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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从安瞬间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朝她挤出个笑,跟了进去。
这耳室窄小,未行几步便瞧见了个老人家正歪靠在榻上闭目养神。雪发贴整,扶在额边手上带着颗形状朴素的玉石戒指,额前一抹深碧镶宝的锦丝抹额与身上穿的洒金蓝相趁,朴素大方却隐隐透着端正肃雅之态。
谢从安凭借记忆里的印象,认出是当日在爷爷的灵堂上唤自己“绥宁”的老妇人,上前行礼道:“从安见过嬷嬷。”
小丫头扶起老人,对方缓缓睁开眼,眯着眼将她瞧了一回,颤巍巍道:“去将灯再燃几盏,挑亮些。”
瞧出她眉间浓重的困乏,谢从安有些愧疚,“这样晚了还来打扰,是从安失礼了。”
老人被服侍着喝了口茶,又摆了摆手,“你莫要与我客气,快过来坐下。”
小丫头又掌了几盏灯来,分别置于周边高矮的桌几之上,将这小小耳室照的通明。
谢从安被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几回,老人才笑着将她的手拉过,放在掌心里不住的摩挲,“好孩子,总算让我见到了你。”
掌心的温暖传递过来,谢从安心下一暖,忽又记起自己先前满手是血,一路急急赶来还未曾认真清理,猛然又将手抽了回来。
老人瞧着她在身上擦手的动作,在原地怔住。
谢从安心知误会无从解释,便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起身站在了一旁。
正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老人竟然苦笑道:“可是在怪老身未早些来帮你?”
谢从安既怪又疑,连忙摇头否认。老人抬手朝座上招了招,“坐下吧。”说着从身边摸出个古朴的小匣摆在了桌上。
“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
谢从安瞧那匣子觉得眼熟,记得曾在爷爷那里见过相似的款式,便知道这老人不是撒谎,伸手打开,只见里头是一块叠整的薄绢和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
对面的老人点头示意,她便动手将东西取了出来。展开那薄绢,里头竟写着许多字。她一眼便认出是爷爷的笔迹。
“……元初辅和徵帝登基,长安繁荣盛景,后三次率军西征,具得佳讯,遑遑三十余载,此时再论,不堪回首,儿女既去,不复可追。世族之祸并非一时而起,力挽狂澜更非一人之能。遂十五年前另做它计,以绿珠夫人为引,将此局全盘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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