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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宜微微垂首配合老人受冠,眼中发烫,攥紧手心。
珂甲子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个小丫头逼着入了长安城。其实早些年不入都城也并非有什么确切缘由。此次被请来,只为给这个遭逢不幸的孩子带些安慰罢了。那丫头说的不错,这节礼若他不来,不知这孩子又要藏上多少心事。
郑和宜慢慢抬头来,郑重道谢。分别多年,再见师徒已是世间仅存的亲近之人。情绪翻涌中,他轻轻问了句:“师父身体可好?”
珂甲子抚须一笑,“好。”
身侧礼官提醒拜礼,郑和宜再附身照做。珂甲子瞧见他眼眶发红,心知他委屈,抬手将剑出鞘,在空中利落的比划一番,然后为他配在了腰上。
“去吧。”他轻拍他肩膀。
郑和宜点头,转身再朝席间行礼。举手投足风流雅致,实在是赏心悦目。礼官将他微微颤抖的手瞧在眼里,转身对身旁仆从低语几句。
对岸的骚动忽然大了许多,郑和宜抬眼望去,只见座前位高权重者或抚须不语,或垂首啜茶,年纪轻些的已凑在几处交头接耳。其中有一身着朱红的少年,身姿笔挺,端方正坐,与他对视一笑,目光皎皎。
郑和宜转身行礼,忽然对上一张满是和善笑意的脸。
智者不锐,慧而不傲。衍圣公笑声朗朗,捧出君子冠,将他又端看一回,目光落在对岸,略停了停便示意他上前低头。“郑如之,你小子好福气啊。”
郑和宜眼眶一热,垂首受冠。
他从未操心过问冠礼的任何细节。一为才刚过去的郑家之殒,二为今日寄人篱下的特殊身份。至于为自己冠礼之人的身份,更未有过半分想象。衍圣公身份之高,竟能被谢从安请来,不管是对他还是官家的那些公子哥们,这都是长安城中数得上的一份荣耀。
忽然想起年前那些闹出的古怪牌九,郑和宜福至心灵,不禁又生出感动。
适逢早春,花树已盛,湖中杂草尽除,几处莲灯浮水引得湖中鱼儿逗弄,偶现金红之色也颇得一番意趣。
盛装的崔慕青坐在母亲身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