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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黄金案后满头白发的老人,谢从安又恨得牙痒。若是巧合便还罢了,若是陷阱,她要如何才能将危险控制在最小呢。剑走偏锋,将事闹大也好,或许真能破局呢。
窗外天清色朗,凉风习习。心意落定,谢从安修书一封给爷爷报信,又去田庄上逛了逛。用罢晚膳,她正在看影卫送回的消息,忽听前头来禀:有人请见。
张奇生交好的那位谢氏原不陌生。族中当年选送入长安时曾有一番不小的动作。此次犯案的这家曾在选拔中被谢元风和谢以山两家共同排斥,最终无缘侯府。据说这家人郁郁多年,最近因郑氏横祸才日夜兼程的举家北上,大概还是想要搏些近水楼台之事。
谢从安手托茶盏,瞧着堂下之人。
穿戴齐整,干净大方,容貌不说有多惹人瞩目,也是个端正模样。这般的公子哥,长安城的大街上,随手一抓就有几个。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这么普通的人会做出那样不普通的事来。
她放下茶盏,唤了声谢勋哥哥。下首之人已是满面通红。
“从安当真好奇,这么薄的面皮,怎有胆犯下这样的错事?”
谢勋跪倒,“百里知道大错已成,虽是有心悔改但已回天乏力,如今只能前来认错。便是那李家真敢要我如何……还是家主要将我杀剐,都悉听尊便。”
“有心悔改,回天乏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谢从安一字一句的念罢,轻轻笑了,“当真的伶牙俐齿。”
谢勋偷睃她一眼,见她模样和善,以为有了趁胜之机。眼神飘忽,推诿辩解的话已到了唇边。
只见谢从安冷眼道:“可笑我恶名在外,竟还能遭此无妄之灾,被你等逼至此。如今判你有罪便是我不近亲情;可若不判你,却又难解我被莫名诬陷的恨意!”
少女的嗓音娇柔,言辞间却透着股狠厉。郊外入夜后不必城中,已经颇有凉意。此时不过片刻,谢勋却满头大汗,仿佛被水淋了一般。
他的确是因为谢从安的恶名才瞒了父母前来领错。此行凶吉虽早有定数,他却不大相信,想借着族人的身份与这位年轻的家主些压力,再搏上一搏也许能有转机。方才听了她的一番话,忽然记起她不讲道理,罔顾伦常的性子来,心里顿时又凉了大半。
房中静默片刻,突的迸出声娇笑。“谢勋,字百里。年少喜书,读的是儒家文章。言行端正,喜好交友,少有与人龃龉之事,怎得会忽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从安想不明白。”
笑声清脆甜美,与方才的狠戾又判若两人。谢勋已有些头脑发昏,未发觉对方仍在这一点上不肯放过,竟又生出了或有转机的错觉。他抬起头来,见少女正在摆弄桌上美人觚中的木芙蓉花。对方觉察他的目光亦看了回来,杏眼一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