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可您想想…为何今天会出现各自报价的原因？”尼尔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
“嘿…”德平托自然知道原因：“他们知道这是赚钱的买卖，都想着拿到更多的股份呢！
哦！是了，他们都想拿到更多的股份，只要这门生意足够赚钱，他们就一定会分赃不均！”
“没错，就是这样！”尼尔哈哈大笑起来：“等三天后，我们拿出更加漂亮的数据，他们还是会各自为伍！”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您真的确定、三天后能拿出更漂亮的数据？”
德平托又露出担忧的神色：“万一他们这几天使绊子、估计让我们的数据没那么好看呢？”
“您忘了么，我今天拿出来的，是三天前的数据。”
尼尔一脸坏笑：“那么…三天后，我应该是拿什么时候的数据？”
“今天拿三天前的数据？那三天后…就是拿今天的数据？！！”
德平托猛然瞪大眼睛：“好家伙！你已经拿到今天的数据了，对吧？哈哈！你这狡猾的家伙！”
“我们不能做那些没有把握的事，不是么？”尼尔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回道。
“哈哈！“德平托高举酒杯：“来，我敬您一杯！”
“祝我们大赚一笔！”
“干！”
半杯酒下肚，德平托拿起酒瓶，一边给尼尔添酒，一边叹息道：
“抱歉啊尼尔先生，刚刚在那边给您拖了后腿的事，您可别往心里去；
您也知道，这承兑券可是能吃几代人的好买卖，要是让英国人也进来分一口、咱们可是要吃大亏的！”
“理解理解，这一点我完全赞同您的想法，说什么也不能让英国人入股我们的承兑券！”
见德平托说起承兑券的事，尼尔的表情就有些难绷了。
他当然知道、不能让英国人加进来分股份，可德平托也不能把锅砸了、让英国人觉得这是骗局吧？
可惜，德平托似乎没有这个觉悟，反而还一脸疑惑：
“既然您也这么想，为何还想让他们代理承兑券？万一他们做的好、还真要让他们入股进来不成？”
“那您觉得…我们应该放弃英国市场吗？”尼尔反问道。
“呃…当…当然不是…”
德平托终于反应过来，却又硬着头皮、强行解释道：“可…我、我们也可以自己在英国推广承兑券，不是吗？”
“您说的没错，我们可以自己在英国推广承兑券，但…这需要我们花很多钱啊！”
尼尔双手一摊：“如果我们所有的生意都自己投，那我们为什么要把面包工坊生意卖出去呢？”
“呃…这…”德平托说不出话来了。
想想看，他们为什么要卖出面包工坊的生意？
是因为面包工坊不挣钱？还是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钱去投资？
都不是。
是因为这么做更划算！
想想看，他们只花了2万英镑、3个月时间，就把面包工坊生意做起来，而且每年能稳赚3-4万英镑；
作为一个成功的投资者，你肯定不会就此作罢，而是会想办法进行更多类似的投资，对吧？
那么，现在有几种投资方案：
第一种，你守着这个面包工坊，耐心的等上半年，等它赚够2万英镑，再去投资一门新的生意；
第二种，你用这门生意去银行做抵押，马上就贷款2万英镑出来，继续去投资一门新的生意；
而第三种，则是以10万英镑的价格卖掉它，再拿着钱、同时去投资五门新的生意。
想想也知道，第三种绝对是回报率最高的！
以此类推到承兑券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想想看，如果他们要在英国推广承兑券，需要几个步骤呢？
首先，是买通一大群议员，确保政界不会给他们添堵，更不会出台一道限制承兑券的法案；
其次，是搞定他们的银行家同行，必须给同行们分一杯羹，要不然…这些同行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挤兑他们；
其三，就是准备好一大笔钱，一边推广承兑券、一边接受各种挤兑考验，直到民众能够接受他们；
最后，等开始赚钱了，就需要准备一场战争，必须把英国人狠狠揍一顿、确保英国人不敢没收他们的钱！
这一个流程下来，他们至少得投入几百万荷盾，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有可能上升为几千万荷盾！
但如果…把承兑券交给英国人代理呢？
首先，他们贿赂议员们的压力会减半，因为英国人也会帮忙游说议员们；
其次，他们也不需要再给同行们好处了，这代理权就是最大的好处；
其三，他们应对挤兑的压力也会大大下降，因为英国人才是被挤兑的第一对象！
至于最后的战争，它肯定会来；
但是、只要他们打赢这场战争，那他们不但能保住自己赚的钱，还能把代理权也收回来！
“哎呀呀…是我想岔了呀！”想通这一切的德平托，顿时尬笑起来：“应该给他们代理权的，应该给的…”
“是吧？能用他们的钱来办我们的事，这不是很好吗？”尼尔咧嘴一笑：
“看起来努埃尔先生是有点感兴趣的，但其他人…还不太相信我们的承兑券，恐怕还得费点心思。”
“不要紧，这不是还有我嘛？”德平托咳嗽一声：“这事也是我做岔了，还是交给我来补救吧。”
“哦？”尼尔眨了眨眼睛：“您有法子？”
“当然！他们并不怎么认可我的品质，这没关系，甚至可以为我所用！”
德平托嘿嘿一笑：“接下来几天，我就开始找一些小银行、忽悠他们做我的代理商；
要不了多久，他们自然会发现，我今天捣乱的原因、是因为我自己想代理承兑券！”
“这主意不错！”尼尔举起酒杯：“以他们多疑的心思，一定会继续到处打听的…”
“我就坚决否认，再从荷兰调用一批资金跟承兑券过来…”德平托笑得越发得意：
“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跑到加莱去，哭着喊着、让阿方斯先生给他们代理权！”
“哈哈！说的是！”尼尔高举酒杯：“让我们干了这一杯，等着英国人上钩就行！”
“也预祝我们大赚一笔！”
“干！”
…
隔天上午，加莱。
书房里。
阿方斯坐在书桌前，一手拿着尼尔的来信、一手拿着羽毛笔，却迟迟不曾下笔…
信是菲尔派人连夜送过来的，在信中，尼尔将会见努埃尔等人的情况都详细的汇报了一遍。
对于面包工坊生意的转让事宜，阿方斯对尼尔的表现是比较满意的，也打算放手让他自己去安排；
可让努埃尔等人代理承兑券一事，阿方斯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不是说、阿方斯看不到出让代理权的那些好处，而是他不想去坑努埃尔等人…
别看阿方斯向来都是拳打南山、脚踢北海的过江龙角色，可该打谁、该拉拢谁，他向来都是心里有数的；
像他开拓荷兰市场的时候，一开始是拉拢奥兰治家族，顶着压力跟voc死磕；
后来，磕动voc了，他又赶紧拉拢比克家族、缓和与约翰德维特的关系，这才没有遭到强烈反扑；
等扩张丹麦市场的时候，他也是先拿下在北方更有影响力的德海尔家族，这才敢跟其他荷兰商人叫板；
再然后，他还不忘拉拢瑞典跟丹麦的本地商人，又尽可能与其他荷兰商人缓和关系，这才彻底稳住局面。
到了英国这边，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需要先稳住查理二世，才能去死磕库珀等人，等他用钾碱、沙龙宴会拿捏住议会派了，才敢做下一步计划；
如今，他也是通过德平托、索达里奥的关系，才成功撬动努埃尔等人、让他们走到谈判桌上；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应该跟这几个人谈拢、一起瓜分英国的蛋糕，才能以最低的成本稳定捞钱！
可现在，尼尔却打算利用这些人，再反手狠狠坑他们一把？
别忘了，阿方斯在英国的名声本就一般，如果再把这些本土资本家全坑个遍，以后还有谁敢跟他合作？
那样一来，就算他们在英国普及了承兑券，又有谁敢储备这些承兑券？又有谁…帮他们运营这桩生意？
可…如果不坑他们，难不成、真的给他们股份？这显然也不符合阿方斯的利益…
“笃笃笃～”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即又传来安的声音：“阿方斯，你还在忙吗？”
“对，有事吗？”阿方斯微微皱起眉头，将手中的信纸放下。
“阿林顿伯爵大人跟安德里格斯先生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他们？”门外再度传来安的声音。
“安德里格斯？”阿方斯猛然抬起头来：他知道、安德里格斯肯定是为承兑券的代理权来的！
“对，你要先见见他么？”这一次，安却是推开房门、主动走进书房里。
从阿方斯的声音里，她便听出一些异常；再结合安德里格斯的突然到访、她更是肯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安德里格斯上一次拜访他们、还是在几个月前！
那时候，安德里格斯想要拿到廉价钾碱，为此，阿方斯让他配合安德森、帮自己拿到公爵之位；
可兜兜转转几个月过去，安德里格斯就像销声匿迹了一般，连带着“公爵之位”也杳无音讯；
现在，她总算等来了转机，克拉伦敦伯爵刚答应推动那份“钾碱换爵位”的提案，安德里格斯就出现了？
她很是怀疑：这家伙是打算白嫖这份好处，还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再跟他们讨价还价一番？
“…不急，我先见见阿林顿伯爵大人，你先替我探探他的口风吧。”
原本，阿方斯确实是打算先见见安德里格斯的，可安主动进门的动作、却让他突然改了主意。
他自然知道，安之所以主动来告诉他这件事、就是为了探自己的口风；
正好、他也没想好怎么应对安德里格斯，倒不如让安先顶上去、替自己探探安德里格斯的口风？
“探口风？”安倒是没有拒绝，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却又随口问道：“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过来吧？”
“他们想拿到承兑券的股份，还找尼尔试探这件事。”阿方斯摆摆手：
“不过尼尔没有答应他们，反而建议他们先拿到承兑券的代理权，替我们开拓英国市场。”
“开拓英国市场？”安顿时眼睛一亮：“这不是正好能为“大计划”服务吗？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大计划？
安这兴奋的语气，让阿方斯有些无力吐槽：又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主…
“这件事很复杂，我还得再考虑一下。”阿方斯赶紧摆手让安离开，免得她继续揪着自己不放！
幸运的是，安难得的好说话，点点头就往门口走去，直到出门前、才回头说了一句：
“对了，阿方索他们已经跟费尔西大人一起、出发去伦敦了。”
“嗯…好。”阿方斯可没有心思再搭理这种小事：“替我请阿林顿伯爵大人过来吧。”
“嗯，好…”
…
画室。
安德里格斯在女仆的引领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您…您好，安夫人。”
老实说，他确实挺慌的。
此前，他可是当着安的面承诺过、会跟安德森一起、游说查理二世册封她的孩子的；
结果呢？因为他们想拿捏着筹码、获得入股承兑券的机会，便故意没有去游说查理二世；
现在好了，议会里跳出个愣头青、以提案的方式去推动此事，反而把他们给架住了；
偏偏还祸不单行，尼尔先是拒绝他们入股承兑券、又建议他们去争取代理权，最后告诉他们、安德森不可靠？
这才逼得他、明明不知道如何应对安的诘问，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登门造访…
哪曾想，他怕什么就来什么：
明明是跟阿林顿伯爵一起来的，结果阿方斯优先接待了阿林顿伯爵，却让安来接待他…
“好久不见啊，安德里格斯先生。”安站在老维克托的画像前，缓缓转过头来：“事情怎么样了？”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可您想想…为何今天会出现各自报价的原因？”尼尔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
“嘿…”德平托自然知道原因：“他们知道这是赚钱的买卖，都想着拿到更多的股份呢！
哦！是了，他们都想拿到更多的股份，只要这门生意足够赚钱，他们就一定会分赃不均！”
“没错，就是这样！”尼尔哈哈大笑起来：“等三天后，我们拿出更加漂亮的数据，他们还是会各自为伍！”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您真的确定、三天后能拿出更漂亮的数据？”
德平托又露出担忧的神色：“万一他们这几天使绊子、估计让我们的数据没那么好看呢？”
“您忘了么，我今天拿出来的，是三天前的数据。”
尼尔一脸坏笑：“那么…三天后，我应该是拿什么时候的数据？”
“今天拿三天前的数据？那三天后…就是拿今天的数据？！！”
德平托猛然瞪大眼睛：“好家伙！你已经拿到今天的数据了，对吧？哈哈！你这狡猾的家伙！”
“我们不能做那些没有把握的事，不是么？”尼尔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回道。
“哈哈！“德平托高举酒杯：“来，我敬您一杯！”
“祝我们大赚一笔！”
“干！”
半杯酒下肚，德平托拿起酒瓶，一边给尼尔添酒，一边叹息道：
“抱歉啊尼尔先生，刚刚在那边给您拖了后腿的事，您可别往心里去；
您也知道，这承兑券可是能吃几代人的好买卖，要是让英国人也进来分一口、咱们可是要吃大亏的！”
“理解理解，这一点我完全赞同您的想法，说什么也不能让英国人入股我们的承兑券！”
见德平托说起承兑券的事，尼尔的表情就有些难绷了。
他当然知道、不能让英国人加进来分股份，可德平托也不能把锅砸了、让英国人觉得这是骗局吧？
可惜，德平托似乎没有这个觉悟，反而还一脸疑惑：
“既然您也这么想，为何还想让他们代理承兑券？万一他们做的好、还真要让他们入股进来不成？”
“那您觉得…我们应该放弃英国市场吗？”尼尔反问道。
“呃…当…当然不是…”
德平托终于反应过来，却又硬着头皮、强行解释道：“可…我、我们也可以自己在英国推广承兑券，不是吗？”
“您说的没错，我们可以自己在英国推广承兑券，但…这需要我们花很多钱啊！”
尼尔双手一摊：“如果我们所有的生意都自己投，那我们为什么要把面包工坊生意卖出去呢？”
“呃…这…”德平托说不出话来了。
想想看，他们为什么要卖出面包工坊的生意？
是因为面包工坊不挣钱？还是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钱去投资？
都不是。
是因为这么做更划算！
想想看，他们只花了2万英镑、3个月时间，就把面包工坊生意做起来，而且每年能稳赚3-4万英镑；
作为一个成功的投资者，你肯定不会就此作罢，而是会想办法进行更多类似的投资，对吧？
那么，现在有几种投资方案：
第一种，你守着这个面包工坊，耐心的等上半年，等它赚够2万英镑，再去投资一门新的生意；
第二种，你用这门生意去银行做抵押，马上就贷款2万英镑出来，继续去投资一门新的生意；
而第三种，则是以10万英镑的价格卖掉它，再拿着钱、同时去投资五门新的生意。
想想也知道，第三种绝对是回报率最高的！
以此类推到承兑券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想想看，如果他们要在英国推广承兑券，需要几个步骤呢？
首先，是买通一大群议员，确保政界不会给他们添堵，更不会出台一道限制承兑券的法案；
其次，是搞定他们的银行家同行，必须给同行们分一杯羹，要不然…这些同行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挤兑他们；
其三，就是准备好一大笔钱，一边推广承兑券、一边接受各种挤兑考验，直到民众能够接受他们；
最后，等开始赚钱了，就需要准备一场战争，必须把英国人狠狠揍一顿、确保英国人不敢没收他们的钱！
这一个流程下来，他们至少得投入几百万荷盾，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有可能上升为几千万荷盾！
但如果…把承兑券交给英国人代理呢？
首先，他们贿赂议员们的压力会减半，因为英国人也会帮忙游说议员们；
其次，他们也不需要再给同行们好处了，这代理权就是最大的好处；
其三，他们应对挤兑的压力也会大大下降，因为英国人才是被挤兑的第一对象！
至于最后的战争，它肯定会来；
但是、只要他们打赢这场战争，那他们不但能保住自己赚的钱，还能把代理权也收回来！
“哎呀呀…是我想岔了呀！”想通这一切的德平托，顿时尬笑起来：“应该给他们代理权的，应该给的…”
“是吧？能用他们的钱来办我们的事，这不是很好吗？”尼尔咧嘴一笑：
“看起来努埃尔先生是有点感兴趣的，但其他人…还不太相信我们的承兑券，恐怕还得费点心思。”
“不要紧，这不是还有我嘛？”德平托咳嗽一声：“这事也是我做岔了，还是交给我来补救吧。”
“哦？”尼尔眨了眨眼睛：“您有法子？”
“当然！他们并不怎么认可我的品质，这没关系，甚至可以为我所用！”
德平托嘿嘿一笑：“接下来几天，我就开始找一些小银行、忽悠他们做我的代理商；
要不了多久，他们自然会发现，我今天捣乱的原因、是因为我自己想代理承兑券！”
“这主意不错！”尼尔举起酒杯：“以他们多疑的心思，一定会继续到处打听的…”
“我就坚决否认，再从荷兰调用一批资金跟承兑券过来…”德平托笑得越发得意：
“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跑到加莱去，哭着喊着、让阿方斯先生给他们代理权！”
“哈哈！说的是！”尼尔高举酒杯：“让我们干了这一杯，等着英国人上钩就行！”
“也预祝我们大赚一笔！”
“干！”
…
隔天上午，加莱。
书房里。
阿方斯坐在书桌前，一手拿着尼尔的来信、一手拿着羽毛笔，却迟迟不曾下笔…
信是菲尔派人连夜送过来的，在信中，尼尔将会见努埃尔等人的情况都详细的汇报了一遍。
对于面包工坊生意的转让事宜，阿方斯对尼尔的表现是比较满意的，也打算放手让他自己去安排；
可让努埃尔等人代理承兑券一事，阿方斯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不是说、阿方斯看不到出让代理权的那些好处，而是他不想去坑努埃尔等人…
别看阿方斯向来都是拳打南山、脚踢北海的过江龙角色，可该打谁、该拉拢谁，他向来都是心里有数的；
像他开拓荷兰市场的时候，一开始是拉拢奥兰治家族，顶着压力跟voc死磕；
后来，磕动voc了，他又赶紧拉拢比克家族、缓和与约翰德维特的关系，这才没有遭到强烈反扑；
等扩张丹麦市场的时候，他也是先拿下在北方更有影响力的德海尔家族，这才敢跟其他荷兰商人叫板；
再然后，他还不忘拉拢瑞典跟丹麦的本地商人，又尽可能与其他荷兰商人缓和关系，这才彻底稳住局面。
到了英国这边，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需要先稳住查理二世，才能去死磕库珀等人，等他用钾碱、沙龙宴会拿捏住议会派了，才敢做下一步计划；
如今，他也是通过德平托、索达里奥的关系，才成功撬动努埃尔等人、让他们走到谈判桌上；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应该跟这几个人谈拢、一起瓜分英国的蛋糕，才能以最低的成本稳定捞钱！
可现在，尼尔却打算利用这些人，再反手狠狠坑他们一把？
别忘了，阿方斯在英国的名声本就一般，如果再把这些本土资本家全坑个遍，以后还有谁敢跟他合作？
那样一来，就算他们在英国普及了承兑券，又有谁敢储备这些承兑券？又有谁…帮他们运营这桩生意？
可…如果不坑他们，难不成、真的给他们股份？这显然也不符合阿方斯的利益…
“笃笃笃～”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即又传来安的声音：“阿方斯，你还在忙吗？”
“对，有事吗？”阿方斯微微皱起眉头，将手中的信纸放下。
“阿林顿伯爵大人跟安德里格斯先生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他们？”门外再度传来安的声音。
“安德里格斯？”阿方斯猛然抬起头来：他知道、安德里格斯肯定是为承兑券的代理权来的！
“对，你要先见见他么？”这一次，安却是推开房门、主动走进书房里。
从阿方斯的声音里，她便听出一些异常；再结合安德里格斯的突然到访、她更是肯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安德里格斯上一次拜访他们、还是在几个月前！
那时候，安德里格斯想要拿到廉价钾碱，为此，阿方斯让他配合安德森、帮自己拿到公爵之位；
可兜兜转转几个月过去，安德里格斯就像销声匿迹了一般，连带着“公爵之位”也杳无音讯；
现在，她总算等来了转机，克拉伦敦伯爵刚答应推动那份“钾碱换爵位”的提案，安德里格斯就出现了？
她很是怀疑：这家伙是打算白嫖这份好处，还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再跟他们讨价还价一番？
“…不急，我先见见阿林顿伯爵大人，你先替我探探他的口风吧。”
原本，阿方斯确实是打算先见见安德里格斯的，可安主动进门的动作、却让他突然改了主意。
他自然知道，安之所以主动来告诉他这件事、就是为了探自己的口风；
正好、他也没想好怎么应对安德里格斯，倒不如让安先顶上去、替自己探探安德里格斯的口风？
“探口风？”安倒是没有拒绝，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却又随口问道：“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过来吧？”
“他们想拿到承兑券的股份，还找尼尔试探这件事。”阿方斯摆摆手：
“不过尼尔没有答应他们，反而建议他们先拿到承兑券的代理权，替我们开拓英国市场。”
“开拓英国市场？”安顿时眼睛一亮：“这不是正好能为“大计划”服务吗？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大计划？
安这兴奋的语气，让阿方斯有些无力吐槽：又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主…
“这件事很复杂，我还得再考虑一下。”阿方斯赶紧摆手让安离开，免得她继续揪着自己不放！
幸运的是，安难得的好说话，点点头就往门口走去，直到出门前、才回头说了一句：
“对了，阿方索他们已经跟费尔西大人一起、出发去伦敦了。”
“嗯…好。”阿方斯可没有心思再搭理这种小事：“替我请阿林顿伯爵大人过来吧。”
“嗯，好…”
…
画室。
安德里格斯在女仆的引领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您…您好，安夫人。”
老实说，他确实挺慌的。
此前，他可是当着安的面承诺过、会跟安德森一起、游说查理二世册封她的孩子的；
结果呢？因为他们想拿捏着筹码、获得入股承兑券的机会，便故意没有去游说查理二世；
现在好了，议会里跳出个愣头青、以提案的方式去推动此事，反而把他们给架住了；
偏偏还祸不单行，尼尔先是拒绝他们入股承兑券、又建议他们去争取代理权，最后告诉他们、安德森不可靠？
这才逼得他、明明不知道如何应对安的诘问，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登门造访…
哪曾想，他怕什么就来什么：
明明是跟阿林顿伯爵一起来的，结果阿方斯优先接待了阿林顿伯爵，却让安来接待他…
“好久不见啊，安德里格斯先生。”安站在老维克托的画像前，缓缓转过头来：“事情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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