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鹊垂下头。
白色、黑色、浅青色的羽毛下垂,它以翅膀翻页,读完了这封信。
黑水寂静,游鱼漫歌。
这里并没有一位紫发青年懒洋洋的身影。
很遗憾,林何锦最后的这封信,仍然没有送至司鹊·奥利维斯本人手中。留守在梦境中的,是司鹊·奥利维斯的宠物——一只喜鹊。而司鹊·奥利维斯已经沉睡。
喜鹊翻到了信件末尾,白色光点凝聚,一本薄薄的书浮现。正是林何锦倾注一辈子的书稿。
书稿上,短短一行书名,笔迹歪斜,似乎写书者已经没有了力气:
……
——《致司鹊·奥利维斯》
……
“……老头子还有气吗?”
“……你们这些见钱眼开的亲戚,老头子快死了,你们就来了,滚,快滚!”
“……切。谁不知道老头子一辈子一事无成!非要我们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谁觊觎你家那点破钱啊!走了!”
滴水的空调、破裂的墙面、泛黄的纸张、煤烟的臭味。
唯有窗外枝头的几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成为了唯一的美丽景物。
林何锦躺在床上,门外吵得乌烟瘴气。
“——安静!”林何锦费尽全力喊出一声,不断咳嗽,几乎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门外终于安静了,人们脚步远离,不想被一个将死之人记恨上。
林何锦望着天花板,日光落在他的额头,病痛却让人愈发寒冷。听说病人临死前心里会有预兆,他知道,自己是时候了。
……自己的那部文稿,司鹊·奥利维斯应该收到了吧。
有一些句子是不是能写得更好呢,一些情节是不是能修改呢……林何锦依旧在构思着,但已经拿不动笔了。
让司鹊·奥利维斯看到那么青涩的故事,真是抱歉……自己即使竭尽一生,也没有写出一部令人满意的书。
也许,普通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处处遗憾。从满腔热血直到接受自己的平凡……真是一个让人不甘心的过程。
呼吸愈发沉重,像是破风箱的声音,声声带血。林何锦的意识愈发模糊,心中却在想……如果,如果他年轻时没有那么冲动,没有冲到司鹊面前询问《生命女神洛塔莎》的漏洞,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了呢……他是不是会成为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