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又染上嗜酒的毛病,喝得家徒四壁。穷就穷呗,万不该每当喝醉了酒便找碴儿打她,这日子实在无法儿过。一不做二不休,乘丑汉出门喝酒之机,宝瓶儿将小包袱一掂,逃了出去,慌不择路,逃到了一个叫毛集的镇上,一打听,距娘家少说也有百十里路,若要再折回去,一来脚上打满了血泡,二来又怕丑汉找她爹娘寻衅滋事,越想越难,不由得放声痛哭。
哭声引来了一位长者,银须飘胸,一脸慈祥,居然是她爹爹的一位义兄,忙叩头相认,甜甜地叫了一声伯伯。那伯伯听她讲述了出逃的原因,沉吟半晌道:“据贤侄女所言,你和那丑汉的日子实在不能再过下去。但你一个弱女子,人地两生,想要独自生活,实非易事,倒不如另寻一位贤夫,一来生活有了着落,二来终身有了靠山,不知贤侄女意下如何?”
宝瓶儿一揖到地:“侄女远离家乡,爹娘又不在身边,您是小侄女的唯一亲人,您觉着可行便可行,您觉着不可行便不可行,小侄女一切听伯父安排。”
义伯喜道:“好一个乖巧的丫头,既然这样,伯父就放胆为你做一次主。在伯父的南隔墙,住了一位大名士,名叫张耳,年届三十,妻亡未娶,伯父有心将你许配给他,不知你肯不肯答应?”宝瓶儿含羞说道:“伯父好差的记性,该说的话,小侄女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义伯捻须大笑道:“贤侄女驳得对,伯伯的记性实在有些太差,伯伯这就回去为贤侄女保媒。”
这媒一说便成,郎才女貌,结成了一对美满姻缘。谁料,半年后,那丑汉寻了过来。张耳很平静地问道:“你配做宝瓶儿的夫君吗?”
丑汉倒也直爽:“我不配,但我是她男人,男人有权讨回自己的老婆!”
张耳道:“你是有权讨回老婆,但在下问你,你既然不爱她,为何要讨她回去?”
丑汉脖子一硬反问道:“谁说我不爱她?”
“你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打她,打得她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那是我喝醉了酒。”
张耳步步进逼道:“在你心中,酒与老婆相比,谁重要?”
“当然是老婆重要。”
“既然这样,你敢不敢向在下保证,将酒戒掉。”
“这……”丑汉迟疑了片刻,方道,“我一定将酒戒掉。”
张耳双掌一拍道:“好,在下成全你。在下这里,有的是房子,你就在在下这里安心住下,时限三个月,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滴酒不沾。”
丑汉道:“我若在三个月之内,保证不沾一滴酒,你是不是就可以把老婆还我?”
张耳道:“不,你还得把‘懒’字戒掉。”“怎么戒?”
张耳朝门外一指道:“也不知你注意了没有,大门左侧,码了一万块砖头,原打算盖偏房用。看地先生说今年不宜动土,遂搁置下来。自今日始,你把这些砖头从大门左侧移到大门右侧。明日,再从右侧移到左侧,两日一轮回,干够四十五个轮回,在下不只归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