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青铜鹤炉吞吐的奇楠香被北风撕成缕缕残烟。元武捏着边关急报的手指在帛书上压出细密褶皱,目光扫过“七千四百丈”时,殿角铜漏恰好滴落辰时第一滴水珠。
“楚人的天鸢,竟如此利害!”他猛地将急报摔在龙案上:“难道我大秦的天,是的要被他们给遮了?三日之内,给朕找出解法!”
二十余名玄袍官员额角沁汗,捧着泛黄的古籍在青铜长案前围成扇形。
元武皇帝负手站在殿前,晨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到铺满九州疆域图的墙壁上,如同给连绵山脉镀了层金边。远处寒谷关送来的焦土样本,则在琉璃盏里泛着妖异的紫芒。
桌案上摊开的古籍里,某页泛着幽蓝荧光的插画正与寒谷关急报中的天鸢轮廓重叠——那是《幽世巡天录》所载“神王天宫”的褪色残卷。
墨绘的浮空殿宇正被九条玄蛟牵引,十二重金玉檐角缀满星斗状的符文。
下方斑驳的古篆注释写着:“清者上浮为天舟,浊者凝作地锚,阴阳轮转则悬阁自升……此二气升降之理,犹水浮葫芦。”
“这就好比船行水上!”工司匠作令突然捶打膝盖:“臣少时随漕船押运军粮,千石货船吃水不过丈余。若将清浊二气视作现在的空气与‘水’,浮空载具便是航行在清气之海的船!”
“古籍中亦有言称,‘飓风生于鹏翼之下,非力也,势也’。”他屈起枯瘦的手指,抓起案头竹纸便画:“假设每斤玄铁需十五斛清气托举,按楚军天鸢载重推算……”
角落传来嗤笑。
研习上古符文的陈老祭酒抖开半卷《云墟考》,手指戳向某幅星图:“幽王朝的浮空战舰靠的是二十八宿阵,你们算这些俗物有何用?”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泛黄的绢帛飘落在地,露出半句“地脉牵引如磁石相吸”。
“那你复原成功了幽朝星阵吗?”兵械院掌院嘲讽式地反驳道:“陛下要求的是可行的方案,而非此等停留于纸上的虚谈!”
“所以你就能拿出实际性的技术?”
“如何不能?”
元武眯眼扫过争执的群臣,袖中剑意悄然割裂了第三根殿柱雕花。众人瞬间噤声,只余檐角青铜风铃叮当作响。
“从最简单的开始。”
皇帝屈指弹飞落在奏折上的灯蛾,“今晨朕见膳房蒸笼揭盖时,屉布被热气顶得鼓胀——若缝制巨囊以蓄火气,可否载人?”
工造司众人瞳孔骤缩。
“陛下之言,正合臣等心中所思所想。”
器监丞抓起炭笔在青砖地面狂书:“譬如民间放'浮空灯'时,竹篾蒙纸浸油点燃,热气自会托其升空——若将此法放大百倍,取火浣布百匹缝作球囊,下置精铁火盆,烧炼青冈炭。按热气升腾之力计算……”
算珠噼啪声里,他猛然抬头:“若直径达五丈者,或可携三名甲士升至千丈高空!但滞空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