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的古董店弥漫着骨灰气息。林棠将怀表浸泡在特制溶剂里,黄铜镀层脱落露出森白底色——这根本不是金属,而是用骨灰混合瓷土烧制的表壳。暗格里滚出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落地瞬间化作血水渗进地板。
"你终于发现了。"穿长衫的老者从雨幕中浮现,袖口露出焦黑腕骨,"白露笙用戏迷的骨头做表壳,每三十年需要换七具身体当容器。"他掀开衣襟,胸腔里嵌着枚瓷质齿轮,"我就是1943年第七个祭品。"
怀表突然悬浮空中,林棠看见无数丝线从宝石血水里抽出。老者扑向怀表时,整间店铺的时间开始倒流,摔碎的茶具自动复原,连男人融化时的蜡油都重新聚合成人形。林棠在时空乱流中抓住祖父的怀表链,发现链节上刻着自己的生辰八字。
"这才是真正的容器!"老者癫狂大笑,皮肤片片剥落露出瓷质骨骼,"你祖父当年把我做成发条,现在轮到......"
玻璃爆裂声打断了他的话。林棠举起拍卖锤砸向怀表,表壳裂痕中迸发的不是齿轮,而是细如发丝的人体血管。那些血管缠住老者咽喉,将他拖进正在坍缩的时间漩涡。橱窗外的女伶幻影愈发清晰,林棠终于看清她腕间的怀表链——分明是祖父常盘的那条海南黄花梨手串。
当怀表完全碎裂时,林棠在满室飞旋的骨灰中看见了真相:祖父才是1943年真正的制表人,他用七位至亲骨灰烧制表壳,每代子孙都是维持怀表运转的活体发条。那些融化的人不是祭品,而是来阻止轮回的受害者。
晨光穿透支离破碎的橱窗,林棠坐在满地骨瓷碎片中。手机弹出新消息:"顺丰快递已送达",寄件人姓名栏赫然是祖父的印章。她颤抖着拆开包裹,黄铜怀表静静躺在丝绒盒里,表盘刻着崭新的数列:0-0-0-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