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招来一员偏将:“让全军制作五天份儿的干粮,派人去福建三司催一催,让他们尽快运粮过来。”
师爷的话很明白了,如果杨尚荆他爹真的是重病不起,那么这里面就是一小撮山贼,夹带着地方上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地主在闹腾,想趁着杨尚荆回乡的时候弄一票大的,一个四品的少詹事死在这边,而且是兼着沿海备倭差事的少詹事死在这边,肯定是朝野震动,海禁之类的政策,自然是推行不下去了,至于剿匪……加不加大力度,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根本不起作用。
而杨尚荆的老爹如果没事,那就不是几个小家族掺和进去了,只怕整个福建、浙江的地主集团都往里面插了一手。
这是个很要命的情况。
这帮坐地户想要给矿贼通风报信,实在是太过容易了些,只怕自己这边还没真正动起来,就被放风到了矿贼那边,到时自己少不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然后这帮人反手回去收拾杨尚荆,想必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杨尚荆对海禁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加强了沿海地主阶级出海的意愿,但也是对旧有观念的一种挑衅,谁知道那帮安于现状的地主老财是怎么想的。
最重要的是,杨尚荆和李信不睦,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如果在这里让杨尚荆去死,或者自己这个总兵官身败名裂,会给李信一个更好的心情和情势上位,也相当于给李信一个巨大的威慑,到时候他们想要做什么,也就轻而易举了。
“这帮坐地户啊……”李贤想到这里,不由得咬了咬牙。
国之蛀虫是没得跑,可是这国之蛀虫也是国之根基的一部分,一旦深挖下去,真个把这帮地主老财,也就是“乡贤”弄死一票,只怕大明各地就要揭竿而起了,他丰城侯李贤,就是整个大明朝的罪臣。
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通过军情迷惑一下或许不存在的本地乡贤的耳目,稍稍牵制一下可能会大举杀向杨尚荆的矿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