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前歃血为盟,那血腥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
室内的烛光在风雨声中摇曳,而室外则是一片漆黑和混乱,雨水打在青石板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当琉璃盏推至面前时,院外突然传来凌乱脚步声,李嬷嬷的惊呼混着瓷器碎裂声刺破雨幕。
"小姐!
后角门那边..."苍老声音卡在喉间,陶轩的佩剑已横在门扉缝隙。
我瞥见李嬷嬷手中的鎏金拜匣裂开道细缝,半截染血的孔雀翎正从缝隙中支棱出来——那是长公主府独有的杀人帖。
(铺垫悬念结尾)陶轩的剑锋割开雨帘,李嬷嬷手中拜匣应声落地。
那截染血的孔雀翎滚到我绣鞋边,尾端金丝缠着的玉铃铛裂成两半,露出里头蜷缩的蜈蚣尸体——长公主府的帖子从来不会单独出现。
"嬷嬷别抖。"我弯腰拾起玉铃铛,蜈蚣触须扫过指腹时突然僵直,那触感黏腻而恶心,"您方才说后角门?"
老嬷嬷的绢帕快绞成麻绳:"有、有辆青帷马车翻在沟渠里,车辕上挂着王侍郎府的灯笼......"她突然瞪大眼睛盯着我掌心的蜈蚣,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陶轩剑柄快准狠地击在她后颈,老妇人软倒时,袖管里滑出半枚青铜钥匙。
雨丝突然变得粘稠,我捏着钥匙对着烛火细看。
黄铜表面浮着层油脂,像是被人紧紧攥着浸过尸水——前世我在冷宫枯井里打捞淑妃尸首时,井壁锁链上也有这般腥臭,那刺鼻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皱眉。
"王侍郎上月刚升了兵部左侍郎。"陶轩用箭簇挑起我鬓边湿发,寒铁映出他骤然幽深的瞳孔,"他家长子昨日递了折子,要清查北境军饷。"
窗纸被风鼓起又凹陷,仿佛有巨兽在外头逡巡,那呼呼的风声让人毛骨悚然。
我将钥匙按进妆匣暗格,匣底金丝楠木突然裂开细纹,露出半幅绣着并蒂莲的绢帕——这是原主及笄时太后所赐,莲花蕊里本该缀着东珠,此刻却嵌着粒带血的狼牙。
陶轩的呼吸陡然加重,他腕间翻出的匕首已经抵住我腰封玉扣。"西戎人脖颈刺青,南疆蛊虫,现在连塞北狼骑的信物都齐了。"刀刃割断我禁步丝绦的刹那,他忽然用染血的孔雀翎挑起我下巴,"穆小姐这闺阁,倒比边关烽火台还热闹。"
我顺势将狼牙按进他掌心,凹凸纹路恰与他虎口旧伤重合:"世子不妨猜猜,这物件本该镶在谁的刀柄上?"他指腹猛然收紧,狼牙尖刺破皮肤渗出的血珠,与多宝阁上那枝褪色绢花的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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