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发抖:
“延雷,出什么事了?”
陈延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道:
“我让你三日前离开澄迈,装作去潮州向符家讨要盐货,是为了保你!
“可你……你居然这么蠢,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陈延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
“保护我?为什么要保护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延雷没有回答。
他原本的计划堪称天衣无缝。
首先,他假意配合黄举天的提案,以此麻痹对方,换取陈延风的行动自由——
三日期间,黄巢想必会派人盯守陈家,陈延雷无法提前走脱——
接着,由盐场管事的监工头子,暗中对儋州盐工散布谣言,谎称澄迈县丞要强加盐税;
而增加的税额,不得不从主家,层层摊派到底层盐工头顶。
为确保进展顺利,陈延雷还吩咐监工头子,将组织闹事的任务,交给最初收买的、本打算冲击澄迈县衙的四十七名盐工;
由他们带头,于今日上午领千余人,从盐场直奔州府讨要说法。
同时,陈延雷还联络了在州府当差的陈表兄,提前一个时辰出城,前往澄迈请援,目的是调走黄巢与崖州州兵。
按陈延雷的设想,黄举天不可能不优先救援王弘业。
只因黄举天得罪过中枢宰相,如今能将他拉出琼州这片穷山恶水的上官,只有王弘业与卢钧。
而王弘业将崖州州兵的指挥权交给黄举天,说明黄举天已经在王、卢两名上官中做出了选择,成了王弘业的党羽。
黄举天为表忠心,紧紧抱住王弘业这尊靠山,理应亲自带上所有人马,前往琼山县救援。
一旦黄举天的大部队离开澄迈,陈延雷将立刻对陈家大翁陈明利害;
待说服祖父“自愿”配合后,陈延雷将带领陈家十余私兵,冲破黄举天留下的人手看管,于崖州北部登船前去广州。
黄巢也许会事先封锁渡口。
但林家的船队,却不全受官渡限制。
林家欠他一个人情。
陈延雷相信,只要大哥把信送到,林大娘子定会出手相助。
待抵达节度使府,陈延雷计划由陈家大翁当面陈情,向卢钧控诉黄巢上任不足三月,如何弄得当地民不聊生、逼迫盐工聚众冲击州府;
只为将整起事件,书写成“官逼民反”“不得不反”“民不敢反”“民请降罪”“罪皆在黄”的戏本。
而被王弘业分走治瘴功劳的卢钧,面对盐场民乱,无论是否还像昔日那般信任黄巢,都必须下令彻查。
届时,黄巢写给他的那封亲笔信,便将成为“官逼民反”的共谋罪证!
至于指望借治瘴之功升迁的王弘业,更不可能接受中枢的恩赏未到,自己治下就生出叛乱,落得个“功过相抵”、两手空空的下场。
为确保前程无忧,王弘业最佳选择,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