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黄巢与李景让下面,只有郑翊等十来号人手,忙得脚不沾地。
虽然他听赌民们说起过,黄巢武艺高强,擅长使长枪,但双拳难敌四手,此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当十。
“四十七……完全够了。”
澄迈县本就人丁稀少,黄巢近日的名声又如日中天。
若是只有几十个乱民,还能解释成是几家被治死亲人的百姓作乱;
若乱民过百,则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于是,陈延雷花了整日的功夫,与这四十七个盐工逐个问话,好了解他们的亲眷情况。
有这些人质在手,陈延雷不怕他们事后背叛;
至于事前,陈延雷则开出了每人二百文的报酬。
最后,他强调了保密的重要性,并与信得过的监工合计了小半夜——如何单独管理这四十七人——
直到黎明过后,才回附近住所。
翌日,他也不能起的太晚。
为在事成之后,消除自己的主谋嫌疑;
也为了在这几天麻痹黄巢的警惕,陈延雷必须返回澄迈县衙,做出与黄巢和解的姿态。
车外,人声嘈杂。
陈延雷捧着粟米粥,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胡饼,听着路边百姓的议论。
“听说了吗?澄迈的黄县丞,治瘴疾可真是神了!”
“可不是嘛!”
“我婆婆本来躺在竹席上等死等的好好的,吃了黄县丞开的药,隔天就能下地干活了,我还得给她当媳妇!”
“哎,你们说,这黄县丞是不是神仙下凡啊?”
“听说他不仅治病,还教咱们怎么防瘴,连药钱都不多收一文!”
“是啊,咱们琼州多少年了,哪见过这样的官?”
“以前那些……恨不得把咱们的骨头都熬出盐来!”
“瘴气害病,狗官害命,比的就是谁更毒!”
陈延雷听着,手中的胡饼不知不觉捏得变了形。
他低下头,看着碗里的粟米粥,嘴角微微抽动。
‘黄巢啊黄巢,想不到你真会治瘴……若是肯将功劳分润些许,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若是黄巢按陈延雷一开始与他谈好的那样,为陈延风治瘴报功,陈家仍可既往不咎,与黄巢井水不犯河水。
可陈家打听到的消息却是,连郑翊的名字,都出现在了呈给节度使府的文书底部——
唯独没有半个“陈”字。
更何况,眼下祖父不止是对黄巢动了杀心,同时还在借此试探、敲打他陈延雷。
‘我与黄巢,已没有谈和的余地。’
这般想着,车已停稳。
由于人手稀少,即便是大白天,也只有那个叫刘谷的老衙役,佝偻着背,坐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