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药?不是吧,你们真把药做出来了?”
“嗯……”
郑翊没有再问下去。
他知道这五天,黄举天缩在县衙内院做什么,当即往城外奔去——
由于围观的本县和外县百姓太多,在征得黄举天同意后,露天隔离病房已于昨日,搬到了城外一处因台风而全毁的村落。
等郑翊赶到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大病初愈的春秀正揽着文崽,手把手教五岁的儿子,在泥地上写字。
周围还有不下百人,手拿树枝,轮流凑上前看,然后依葫芦画瓢地在泥地上写写画画。
郑翊不仅认出,这些人大多是疟疾患者的家属;
还注意到,他们脚下除了那些歪歪扭扭的“鬼画符”,还有三个浅浅却清晰的圆坑——
两个是膝盖留下的,另一个是额头留下的。
“郑衙役,多亏你帮忙!”
一位老妇人颤巍巍地走上前,眼中含泪:
“若不是你带人送来药汁,我家老头子怕是撑不过这几日……”
“是啊,郑衙役,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一个中年汉子声音哽咽:
“阿娘和两个孩子都好了,这份恩情,我们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郑兄,你与黄县丞都是咱澄迈的福星!”
几个年轻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表达感激:
“要不是你跑前跑后,黄县丞的药哪能这么快送到我们手里!”
郑翊被众人的热情和感激包围,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只能连连摆手:
“别这样,别这样……”
郑翊没有在城外找到黄举天。
也不再急着找。
他学着春秀的样子,随手捡起一根树枝,蹲在地上,认真地教圈外的百姓写字。
“黄。”
他一笔一画地写在土上。
“举。”
他又写下一个字,抬头看向众人,眼中带着鼓励。
“天。”
最后一个字落下,郑翊环视一圈,语气变得严肃:
“对——都写仔细些。谁字写得丑,到时候别怪我不自掏腰包,帮忙刻黄县丞的生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