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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房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混杂着闷热的空气,让人几近窒息。
一老一少两名仵作弓着背,正眉头紧锁,在一具刚送来的尸体上摆弄。
这时,身着绿色官服的黄县丞推门而入,衣角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近日死者,死因可否明晰?”
老仵作连忙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事先排演好的震惊,眼眶泛红,激动地拱手道:
“县丞呐!过去一月因瘴气而亡者,竟少了三成!
“自县丞到任,便亲率百姓制蚊帐、清积水,断绝瘴气之源。
“往年八月,县城内外哭声不绝,如今因瘴气去世的人少了这么多,全是县丞的功劳,百姓无不感恩戴德!”
说着,老仵作在年轻仵作大腿上掐了一下。
后者恍然大悟,忙不迭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要不是黄县丞,我们还在这儿摸不着头脑呢。”
黄举天神色从容,目光扫向墙边悬挂的《亡者录验簿》。
那是他到任后发明的,以固定格式的表格登记死者死因、身份、时间等信息,便于总结归纳。
他缓声道:
“本官问的不是这个。”
老仵作闻言,神色忧虑:
“前几日台风过境,虽说城内伤亡不多,但附近有个村落避难不及时,已经……
“如今尸体堆积如山,停放的屋子都快塞不下了,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黄举天神色一凛:
“当务之急是妥善安置尸体,以免疫病滋生。
“先将尸体分类,区分因灾和因病而亡;
“再寻城外空旷之地,搭建简易尸棚,做好标记,便于后续辨认。”
老仵作点头称是:
“县丞所言极是,只是人手不足。”
黄举天沉思片刻,果断道:
“我即刻调配衙役协助,务必尽——”
话未说完,他忽然眉头一皱,侧耳倾听:
“外面什么声音?”
片刻后,那年轻仵作叫道:
“好像是有小孩在大门外哭!”
黄举天当即抬步往外走。
还未到门口,便远远听见了陈延风的叫骂,语气里满是不耐:
“县衙重地,你一乳臭未干的娃娃跑来做什么?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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