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挑水担菜、烧火搬柴,甚至像这样喜庆日子里帮着高厨头杀猪宰羊,身上力气都不算小了。这一拳砸下去,不要说小哑巴,就是成丁的年轻汉子,吃了一下也要闷过气去。
然而小哑巴那瘦小的身子只是抖了抖,脸色挣得更苍白了些,一双手反倒更绞紧了几分。
他这样拼死不松手,那几个帮厨小工的怒气不由得更盛,还待上来下狠手,却听身旁“喵嗷”一声,一团影子扑头而来!
只听得“砰”、“砰”几声响,几个灶下帮厨的小工都已经放平倒地,躺得不能再展。小哑巴还抱着那昏过去的小工的腰,怔怔地望着自己面前,站着的那只带着金属哑光、几如活动起来的瓷偶般的团子猫。
团子猫伸出前爪,拍了拍小哑巴的脸颊,依然用司马铃的声口催促道:“喂、喂,小哑巴你没事吧?这后厨咱们不能待了,得赶快走!我看西面那个小门也是通向外面的,咱们就先从那里战略转移好了!”
小哑巴刚才挨了那几个灶下帮厨的小工几下重手,也疼得脑子有些不清楚了。这时候他被司马铃拍了几下脸,方才稍微清醒了些。
他愣愣地看了看面前的团子猫,方才想起这是收留自己的丫髻少女变化来的。司马铃伸出毛茸茸、软绵绵带肉垫的前爪,又摸了摸他的脸,嘴里的口气却是不容小哑巴辩驳:“所以这样阶级森严加性别歧视的世道就是讨厌啦,而且阿叔说教起来又那么龟毛!咱们总之得先出去,落得个首尾没对证才好!”
在司马铃想来,这一日的中心,都在王家客舍的婚宴客堂之上,中心的角色还是自家叔叔处心积虑要对付了的那位地夷夫人。灶下这点不算事的事儿,等一会儿自家阿叔斗起法来,一场乱战下,还有谁去计较?无非是躲远一些,等乱子过了等着魏野回返也就罢了。
打定这个主意,司马铃先自从被她撞昏过去的帮厨小工背上跳下来,也顾不得四下张望,朝着她方才认定的方向,前爪落,后腿抬,迈出一路地道的猫步小跑起来。小哑巴紧跟在她的身后,就朝着西面侧墙上那个小门跑去。
这样一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就连迈步出了这处露天灶头、贪看半截头陀戏法幻术的高厨头都浑没在意。这位高厨头只略一偏头,喊了一声:“孙瑞、林兼,你们几个小子,看紧了灶台!留神不要被野猫偷了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