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二年大疫已过,就是京畿地震也是开仓赈济过了,应当不会再有黎庶受灾。你这些话不可再随便乱说,老夫也就当没有听过。”
说着他从袖中排出些许铜钱,语速极快地道:“不过,这条一斤三两重的鲫鱼还是按照先前说好的作价,这里是十文大钱,都与你,不用找了,老夫去也,免相送!”
他嘴里话如蹦豆,脚下的步子也不算慢,只是一侧身调转方向,却正好撞着一个高个子,险险就要因为反作用力而吃了一跌。还是那被撞的人动作快,抢先扶住了他:“王老,走这般快是要做什么去?”
为了几文钱就把官员体面当成用完即丢的厕筹的王老官人定一定神,却看见面前的男人一身书吏常服的青衫,那下颌上一部贼头样的短胡子和用绦子半扎在肘部摇摇摆摆的大袖都分外匪气惹眼,不由得啐道:“我道是哪个,原来是在侍中庐奔走的魏三郎,你这个半桶水不满的方士不去京畿地面上收妖伏怪挣些日常花用,拦着老头子的路是要做啥?”
魏野也是轻轻一笑,眼瞄了一下皇城方向,低声笑着回道:“建宁二年青蛇踞于御座,光和元年天坠霓于天子所居温德殿,化黑气十余丈如龙不散,《春秋谶》有云‘天投霓,天下怨,海内乱’,蔡邕蔡中郎叩阙上书直指诸异为亡国之怪。可惜这汉家江山最大的主顾都不肯照顾咱的生意,那些寻常买卖,赚与不赚还不是一个样。”
他说得顺口,面前的干瘪老官人却急得恨不得撕了这大胆书吏的嘴:“魏胜文,你还不快噤声!被北部尉下属那些耍五色棍的黑皮狗子听见了不是玩的!”
“不是玩的?北部尉衙署的那伙人是什么意思,你王老还不清楚,若不是那位该管上司的洛阳丞姓曹字孟德,那帮子黑皮狗哪有那么多精神扶保着这位硬撑在洛阳?早就该被禁中那帮老阉货踢出京畿去作顿丘令了。”同样有着官面上的些许关系,魏野并不太怕那些北部尉属下的同行,反倒是鄙视之心更多一些。虽然如此,还是将声音又压低了数分:“选中了日后的大汉魏王玩‘扶龙庭’的把戏,也真亏这帮人想得出来,莫不是与孟德公一般,对‘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这类不道德游戏有什么偏好不成?”
虽然对北部尉的属吏们也是意见多多,然而王老并没有魏野这么肥的胆子,更何况如今的北部尉掾属虽然挂着差役的名义,却更像是城管兼具有锦衣卫职能的有活力的民间组织。依着魏野的意思,北部尉下属真正掌控这些事的人,都不必追述郭解、剧孟等上过《史记》的道上前贤了,直接冠一个“黑衣教父”的衔头,实在万分地合适。
与这位同期参加过星界冒险者汉末生存指南速成班培训的熟人说着这些多少在当下犯禁的话题,魏野左手提剑,与王老官人并肩而行。
说起来在星界冒险者中,像王老官人这种纯以体验不同人生为乐的异数着实不多。算上这具垂垂老矣的肉身,之前他当过某国监察院专司追缉的特务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