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明日攻城猛烈,那就是他们假戏真做了。咱们自然要紧急求援,不过说明情况。援军不用太多,三五千足够。若仍像今天yiyàng,呵呵,咱们便拖住对手,大家僵持。时间长了,元昊还是会等不及,向中间发起决战的。”
梁丰也是边想边说,最后才将自己的思路理清道。
韩琦稍微偷眼看看这位大哥,心里也很纳闷,每次一开始都跟个白痴yiyàng,啥也不知道。可别人多说两句吧,他就会扯出来另一番道理,听起来还很正确。这本事,自家可真学不来。起码暂时学不来。
城楼上三班倒,值夜士卒们一直瞪大眼睛守了一夜,天才乍明,隆隆之声大作,对面已经等之不及,提前上班了。
锣声响亮,所有睡着的没睡着的全爬起来,一下子也是黑压压一片。刘奎忙下令一个垛口只留三人守卫,剩下全部退后,别给人当了靶子。
今天也不喊话,直接抄家伙上,党项军云梯战车比昨日多了一倍有余,各种石炮在后面布得满满当当,大大小小的飞石在天上如同流星雨般划过,要不是杀人利器,看起来倒也壮观。才不到两柱香功夫,城楼屋顶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凶恶无比的敌人以极快的速度攀爬云梯杀了上来。
刘奎还是老办法,远射近击,尽量消耗敌人靠近的数量。幸亏昨日投诚的汉人加入了一两千,大大减低了运输保障的压力。话说塞门安排的厢军才有二三百,今天这种阵势哪里够用?刘奎一夜之间,已经挑选了上千身强力壮战斗力还可以的汉人打散充入禁军之中,剩下的六七百就编入厢军,负责运输石料、檑木、箭羽等等物事,又在城墙上一字排开若干大锅熬油,每当哪个垛口吃紧,就几瓢滚油淋他妈的。被淋的忒惨,尖声哀嚎翻滚摔下,满地打滚。
梁丰一直跟在刘奎身边,看看越来越吃紧,赶紧出主意,刘奎采纳,将所有能点着的盖被毛毡,全部搬上来,泼了滚油,用火点着朝每架云梯扔去。数十床盖被一扔,果然就有许多云梯着火,从根部烧烂以至无用。
但还是不断地爬上城墙的越来越多,只好近身白刃。
这一仗杀得甚是惨烈,大家已经红了眼,城墙上乱砍乱剁,不再讲究招式,不在寻找致命一击。梁丰昨日用的是长枪攻击敌人,今天也杀红了眼,操起一根骨朵不住地挥动。也许是因他穿着与众不同的缘故,攻上来的党项兵起先都没太在意他,总被他近乎偷袭地冲上去屡屡得手。韩琦有样学样,鼓足吃奶的劲头拼命。
时近中午,虽然塞门城墙上几番攻守厮杀,但党项始终没有讨得了好处,双方士兵消耗大概在一比一的比例。
最后党项只好先鸣金收兵,撤了下去。
战斗稍歇,梁丰喘着粗气四面看去,满目已经躺下无数的尸体,有自己人的,有敌人的。再看活着那些,折足断手不计其数,更有许多耳朵被砍掉了,半截鼻子已经不见,有些手臂只剩下一丝肉筋挂着,已然废掉。呻吟声不绝于耳,他自己也身上被伤了几处。
梁丰看得心中大恸,到现在才真正知道战争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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