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咳咳咳!”
咳嗽声响起,徐淮缓步朝右侧走出,离开那一方仁武帝因为担忧‘地寒’而特意恩赏的绒毯,行至麒麟殿中央。
佝偻的身子,老迈的面容,眼皮几乎垂得仿若在行步之间安睡一般,这位已经八十岁的阁老,如同风中烛,雨中灯,让人甚至有些不忍劳累。
可.....
真正在朝堂之上走到大临权力顶点的臣子都明白,若是因此小瞧这位徐阁老,那才是死的连骨头都不一定找得到!
老而弥坚,这四个字用在徐淮的身上,甚至都算是羞辱!这就像一颗参天古树,在朝堂之上屹立不倒。
“启禀陛下,老臣年迈,对于案子已经听不懂许多。”
徐淮摇了摇头,开口一句话,却是让群臣心神紧张。
如阳烨这样的入阁重臣,心中却是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老迈?听不懂?光是户部那浩瀚若烟海的账册,这位阁老用了三天时间就看完了。去年年底各部呈交的财用票拟,徐淮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预则立,不预则废’,就让六部堂官皆是心神战战,将次年的财预改了又改。
这样一位朝堂擎天柱,怎么可能在这种小事上面怯步推脱?
“然,前朝贤者有云,天下之事,无不可抽丝拨缕而洞察其明细者也。”
“既然如今秦大人和魏大人所争吵之事是此公案,而公案之人存活。”
“陛下何不宣召其入朝堂内?”
“秦大人若是有疑,此人言之。若有相错之处,便是弥天大谎;若是契合,便是真相。”
声音苍老,说出话语缓慢而轻。
可当他话一出口,就连随侍在仁武帝之旁的司礼监总管太监陈宏,都是袖中手掌一握。
老狐狸!
明知道早早宣了柳白在宫外等候,此刻这样的谏言,不但是顺了陛下的心意,更是将事情彻底摊开。
偏生.....这位徐阁老片叶不沾身,整个公案,一句自己的看法都没有说过!
仁武帝深深看了一眼徐淮,而后轻轻摆了一下手。
陈宏上前一步,位于高台之上,朗声宣号:
“宣柳白上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