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反问:“当年答应将谢家家主之位连带生意都交给子期的是他,现在亲自送来的也是他,为何就做不得数?”
“子期毕竟还小。”
“他只是残了,不是活不成了,长不大了!你的昀儿不也是从十六岁长起来的吗!”
谢昀头疼欲裂,他干脆起身:“此事不必再争,我回去休息了。”
“来人啊,”孙夏栀冷冷开口:“给长公子打好伞,外面在下雨,不要着凉。”
谢昀没看她,由小厮搀扶着向外走去。
忽然,孙夏栀又在他身后幽幽说道:“子期腿废掉的那天也在下雨,不过子期还好,只是废了一双腿。就是可怜你娘,倒在了大雨中,到现在,依旧被孤零零的埋在后山,一个人淋着雨呢……”
谢昀觉得自己好像被千万把刀在一瞬间扎成了刺猬!
这些尖锐的刀扎的他体无完肤,让他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血腥味。
小厮见他脚步一顿,以为他要说什么,谁知他却一言不发的,迈着灌铅的双足向外走去。
雨幕连接着天地,让浓夜愈发黑的像泼了墨。
这世间很大,这谢园很大,以至于谢昀身处其中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好像窥天的蝼蚁。
他眼前是一望无际、恒长的没有尽头的长廊,宫灯悬在廊下在细雨中摇曳,每一根撑起穹顶的柱子也都是如此的高不可攀,直直插进黑暗的云霄。
他踉跄着向前走去,耳边似乎有人在唤他,但他听不到,也看不到。
他想在这条长廊中寻到一个出口,找到自己要去的方向,但前方却迷雾重重。
直到冰冷的雨水拍在脸上,他终于听到身边的呼喊和拉扯。
吟风大声喊道:“主子,这不是去你房间的方向!”
颂月说:“好歹打把伞啊!”
他甩手,挣脱二人!开始发了疯一般,拨开黑暗向前奔去!
谢园的仆从何曾见过这样的长公子,各个避之不及,不敢拦,也不敢窥看。
直到看清他去的方向,吟风、颂月彼此对视一眼,拔足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