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炙烤。
里昂郊外那座不大的教堂。依然是那样的排坐的孩子们,依然是只能从窄窗望进去的狭小视野。上杉越闭着眼睛忍受酷烈的黑日,听到儿时闲聊的对话。电流哔啵、随风飘荡的对话。
孩子们,你们长大后的梦想是什么?
布满噪点颜色失衡的画面上,夏洛特嬷嬷的脸红得像花,她背着手,笑,把身子往前弓了一下,明亮温柔的眼睛扫视着一个个娇嫩年幼的脸蛋,释放着引导鼓励的讯号。
——我不知道。
上杉越张嘴吸了一口气,热气从口腔一直流进胸腔。透彻又空荡。
他觉得自己是一具空壳、一座泥偶。晾晒在黑日下,风化在黑日下,消亡在黑日下。
神官看着面前跪在泥土之间的老人,狂风呼啸,海啸的潮声在不远处冲刷,天上的图画像是在描绘末日。但他却毫不动容。
在这一瞬间,上杉越无视了狂风乃至海啸的狂吼,他的脸上只有平静和默然。世界上此刻再也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让他动容,哪怕是死亡,或者死亡本身。
上杉越睁开眼睛。
他最后回忆到的是一句话,是他的妈妈夏洛特嬷嬷在自杀前的一句诅咒,她说:
神会惩罚罪人,用雷电用火焰……
——用荆棘。
上杉越睁开眼睛。他的目光仍旧带着平静,但随后那目光燃烧起来,是酷烈的暗金色,彷佛有熔岩在深处流动,他的龙血正狂暴地涌动,完全不受控制。
他已经抖落了回忆,并且重新显露出一个作为影皇的威严来,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去作为一个罪人赎罪而死。
叫做上杉越的男人决定去死。
“这事以后。”
上杉越深吸了一口气,高声念唱,“耶稣知道各样的事已经成了,为了要使经上的话应验,就说,我渴了。”
神官在上杉越的念声中愣住了。在印象中这是耶稣受难篇章中的情节,难怪这位前任的影皇要在这个时候找一个神父。
“他受了那醋,就说,成了。”
上杉越看向神官,示意他为自己加冕,但后者此刻慑于那双黄金瞳的威严,居然一动不动。
目光交汇的瞬间,神官的意志彻底被那双黄金瞳压垮,他在上杉越面前跪了下来,低垂着脑袋,以双手奉上了荆棘王冠。
上杉越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
“兵丁用荆棘编做冠冕戴在他头上……”
他伸手,拿起神官手中的荆棘王冠。
——“给他披上紫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