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地方头上,又何尝不是敲在内阁,敲在我们文官头上。”
张学颜若有所思道:“皇上的手段越发地跟世宗皇帝像了。”
张居正答道:“祖传的!皇上可是世宗皇帝的好圣孙。时不时敲打一下臣子,省得太跳脱了,这肯定是世宗皇帝手把手教的。”
他捋着胡须,微皱着眉头。
“浙江这两年确实落后了,隔壁江苏和沪州,蒸蒸日上,越发地繁华。反倒是浙江,这两年不温不火。”
张学颜附和道:“张相,浙江上下这两年有点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的意思,多亏当年杨金水、谭公、王尚书他们在浙江把基础打得扎实,才没有落得太多。”
张居正摇了摇头:“那不行。浙江基础这么好,进步得太慢就是落后!内阁还指望着它把棉布、丝绸和对外贸易再涨一涨。它要是只想躺在功劳簿上,内阁的期望不就落了空吗?
本相看啊,还是领头人的问题。皇上说得对,国策方略定下来后,最重要的就是各级官员执行了。船儿跑得快不快,全看船长的本事了。
浙江不行,巡抚徐伯鲁(徐师曾)难逃其咎!”
张学颜和曾省吾对视一眼,小心地说道:“张相,徐抚台长而博学,兼通医卜、阴阳等,又是石麓公的同科,关系密切。”
张居正双眼透着寒光,“子愚是在提醒本相,徐伯鲁是李石麓一手提携举荐的。这事,本相心里有数。
李石麓虽然闲居律政院,但毕竟是前首辅,皇上的老师刚才子愚也说了,徐伯鲁博学,通医卜阴阳,偏偏缺少魄力手段。到地方任抚台,监管三司,调和阴阳,要的就是魄力和手段。
本相想好了,届时调他回礼部任右侍郎,兼管民政司,负责医卫、救济等事宜。只是现在本相头疼的是,浙抚的新人选,不好选啊!”
张学颜、曾省吾沉默不语。
谭纶回到属于内阁襄理的“办公室”里,他的办公室比张居正的政事房小四分之一,也分前后两间。
内阁去襄理和左右议政,改为左右丞的工作正在进行中,左右丞的人选据说在资政局会议上定了下来,现在就等着谭纶挪位子,然后一串的萝卜开始填坑。
谭纶刚坐下喝了两口热茶,书办就来禀告。
“襄理大人,汝宁侯来拜访。”
“请进!”
卢镗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拱了拱手,一屁股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下。
“快点上茶,渴死老夫了。我还以为谭公去了兵部,白去那里跑了一趟。”
谭纶淡淡地答道:“老夫已经把兵部的事,跟郑禹秀(郑洛)交接清楚了,还待在那里作甚。”
卢镗看了一眼门口,上半身前探,轻声问道:“谭公,皇上这次不会下狠手,把勋贵们一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