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有位乡下教书先生写了一首诗,‘团团离海角,渐渐出云衢;此夜一轮满,清光何处无?’。
下官见教书先生考了十来年,连个庠生都考不上,一时怜悯,便说他,意思是好,可就是没韵,有韵本官就点你。
结果这个教书先生叹息道,我就是没运,才一直教书,要是如大人一般有运早就做官了。当时把下官气得都笑了,活该十年未中,当即把他赶了出去。”
王一鹗笑了,“而今天下读死书的人太多了,只知其字不知其义。这样人的还考什么啊,就算侥幸考出来,也是浑浑噩噩,与国与民无益。
供销社,还有工商实业会陆续进入辰州府,这种读书人可招录进去做个账房或记室。百姓中读书人不多,工商大兴,又急需能识字算数的人,不要浪费了。”
“遵命!”
又问了辰溪县其它的政事。
田赋没有一年是能缴足的。此地多山寨苗民,结寨自保,外人少有踏入,官府没人敢到山寨去收粮食。
只能在县城附近征收,那里多是世家地主,以及军户转过来的民户,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
怎么收?“督宪,此地苗汉杂居,民风彪悍,偏偏官吏缺员,又招不齐衙役快班。县衙毫无威严。年年征粮不足,次次磨勘为下。
此前辰溪县有知县和县丞,吃了两三次磨勘劣下后,前途无望,干脆挂印离去,此后辰溪县就十几年没有知县了。
下官这个县丞是赶鸭子上架,原本还一腔抱负,当了一两年后也无欲无求了。”
全慎勇在旁边补充道:“辰州府七县加镇溪所,没有一县能足额征粮。国朝地方吏治,以征粮为第一要务。
田赋不足,前途免说。加上这里原本是偏远松疲之地,出了名的简缺。
在辰州府任职的官吏,或是无资历背景的老实本分人,被随意打发到这里。或是得罪了上司,被故意挪到这里贬斥刁难。
于是多半浑浑噩噩混日子。”
王一鹗默然一会,深有感触地说道:“本督离京辞陛时,皇上说道,地方吏治,首在各县知县。
知县为大明第一亲民官,是一县之长,承上启下,理政亲民。中枢三司制定再多再好的政策,知县没有用心执行,老百姓还是得不到一点恩惠。
今日一见,本督终于明白石汀公交流改土归流经验时,切切交代。改土容易,归流不易。不易在于流官选任。选任不慎,全盘皆失。
果然说得没错。
千辛万苦把土司一并废除,改为流官。可是选用的知县、县丞等一县主佐官不得力,造成民怨沸腾。不仅无法争取到民心,还会激起民变。”
王一鹗嘴里说着,心里感慨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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