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宴揉头发:“以后再说,以后要炸了还以后再说。再过一个星期就是西河文会了,等到那天人们发现‘南大特邀作者,贷款研究生王子虚’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啊!”
陈青萝叹了口气:“是啊。怎么办啊。”
过了会儿,她又说:“但是,不是‘我们怎么办’,去掉‘们’。我又不认识他,不关我的事。”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坏了,出校门是左转还是右转来着?都怪你,没听到导航!来不及了,我已经上右转道了。”
“哼,路痴。”
“没有驾照的人不配说我!”
在打打闹闹中,很惹眼的保时捷就这样右转了,朝着错误的方向走了两公里,才掉头走回正路上。
就在她们纠偏的这个过程中,红色奥迪缓缓驶入了南大校园,如果保时捷没开错,奥迪和保时捷就能正对脸地会车。
车上,粉红色头发的诗人一边嚼口香糖,一边指路:“左转、左转,再左转,右转,对了,咱们南大有趣就有趣在没有一条路是直的,亏你第一次来还没开错。”
王子虚停下车,带上了驻车制动,说:“我在认路这方面还是很强的。”
“谁跟诗人上楼拿下东西?”叶澜问。
王子虚松开安全带,说:“我去抽根烟,反正不是我。”
30岁的人了,还跑到女生宿舍去,会被赶出来的。
他以没有预料到的方式回到了曾经熟悉的校园生活,但是早已过了会为了有机会去女生宿舍观摩而兴奋的年龄,不如坐在马路牙子上抽大丰收来得惬意。
坐在路边花坛上,看着天上一层一层的白云,阳光从裂隙里照射出来,远处操场响起的人声、鸟声,王子虚感到了几分亲切,又有几分陌生。亲切的是这种氛围,陌生的是这个环境。
其实现在想来,以当时他的分数是足以报南大的某些专业的,可惜在父亲的固执之中,他还是报了北理。
如果当初坚持自己,现在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最起码当时有机会和陈青萝在这所校园里相遇吧?
过去经不起揣测。没有发生过的过去是永远笼罩在黑洞里的谜团,可怜的三维人类无法跨越高维去了解从未存在的可能性。
天空就像一个倒扣的碗,将坐在花坛上抽烟的王子虚罩在里面,天高日暖,风也很柔,很容易让人丧失警惕,以为自己并不是劳碌奔波的蚂蚁,无力对抗命运。
李白说,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杜甫说,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王子虚知道,自己不能像王建国同志一样,陷入生活的井底。他必须保卫自己的生活,用文学这把“假枪”。这是他人生仅存的火力。
“从今往后,不能再允许有人随便支配个人的命运。”烟雾上升,王子虚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想到,“人与人之间当互不隶属且相互平等,共存自由平等之灵魂。”
“我不居于任何人之上,亦无任何人可居于我之上;我不损人以利己,亦不可有人损我以利他。我将以任何形式的武器保卫我的生活,击溃任何妄图踩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