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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前世没这能耐,也少不得被上下算计。
如今他有这个优势,自然要用手术刀来抽丝剥茧。
他没理会赵用贤,反而看向申时行,吩咐道:“将黄洪宪跟李盛春外放调任,再从此次伏阙的庶吉士中举荐补任。”
申时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行礼应声。
皇帝说的是调任,不是升任,那就得平级调度了。
从七品的地方官,贬得不可谓不狠。
老申头还在惋惜,身后的几名庶吉士,各自对视一眼,露出笑意。
反倒吴中行频频看向皇帝。
他们本身就是借着熊敦朴的事,弹劾申时行的。
如今皇帝一面施恩,一面贬谪,还当着众人的面,让申时行事后举荐给事中。
这不是明说,申时行可能就是在场诸位的举主吗?在场庶吉士,不可能全都无动于衷——像他吴中行一样,能够视座师举主为粪土晋升之阶的人,还不够多。
小皇帝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这场联合起来给皇帝施压的伏阙,转眼就乖顺了起来。
好心机的皇帝啊!吴中行一路上都在揣摩皇帝的想法。
不知不觉,众人就到了偏殿。
殿内只一人躬身静立等候。
这时候见皇帝领着乌泱泱一群人从殿外进来,殿内之人,连忙上前见礼:“臣礼部精膳司主事宋儒,拜见陛下。”
恩?朱翊钧看到宋儒的面貌,当场就愣住了。
不是……
他看着这位庶吉士,迟疑道:“你就是宋醇夫宋儒?庶吉士?”
宋儒正行着礼,听到小皇帝的问题,不由觉得莫名其妙。
想了想,还是躬身回道:“陛下,臣便是区区宋儒,隆庆五年第三甲第二百一十二,同进士出身,隆庆五年六月廿四选的庶吉士。”
朱翊钧点了点头,突然看向申时行:“申卿,你彼时是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读,掌翰林院事,对吧?”
申时行不明就里,回道:“陛下,彼时是臣掌的翰林院。”
话音一落,朱翊钧突然勃然大怒。
他对着申时行不顾仪态,破口大骂:“申时行!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来告诉朕,这厮多少岁了!?”
“到底是哪个狗日的给他通的路子!?”
“三甲二百开外!要入土的年纪!凭甚选的庶吉士!?”
“宋儒到底给你贿选了多少!”
朱翊钧手指发颤地指着面貌年近七旬,精神矍铄的瘦矮老头,脸色涨红,唾沫横飞,显然是怒不可遏。
他还是头一次见七十岁的三甲庶吉士!贿选能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吗!?(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