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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园。
易思龄洗漱完,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可好几分钟都没有翻一页,她在发呆。
忽然,不知哪根树枝不堪重负,啪地一声断裂,好大一阵簌簌的落雪声,似乎还有猫儿飞窜惹出的杂声。
易思龄惊了下,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投向角落的一盏烛台,很久才回过神来。
栗姨在这时端着一碗燕窝走进来,看见易思龄满面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担忧问:“夫人,怎么了?”
“阿月回来了吗?”
“小瑞说他们从机场出发了,估摸还有半小时到家。”说着,栗姨把燕窝放在床头柜。
易思龄摇头,“我不想吃,你端下去。”
“好歹吃一点。”
“吃不下。”
“夫人.....”
“怎么办,栗姨,我静不下来,看书看不进,睡觉也睡不安,我总觉得要出事。”易思龄捂住自己心口,那儿在发慌,她惧怕,“阿月若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栗姨叹气,坐在床头,轻轻抱住易思龄,被岁月侵蚀的手掌早已没有少女的细腻,但粗糙却有安全感,“小姐,少爷总会知道的,更何况这是苒苒的选择,你说过,我们都是旁观者,做不了主。”
易思龄闭了闭眼,任由自己放松地靠在栗姨肩头,“我怕他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但也总会走出来的。”栗姨微笑,“少爷是个很有决断的人,他不会放任自己沉溺在一段不会结果的感情里。”
“但愿吧.....”
半小时之后,库里南驶进谢园的同时,易思龄卧房熄灯,谢园陷入更静的冗长夜色中。
长夜漫漫,也不知这雪会不会又落下来。
谢琮月从车里出来,交代瑞叔找人把礼物搬进画室,自己则往秦佳苒的卧室走去。
来到独属于秦佳苒的庭院,主卧和偏厅都没有亮灯,他无奈地笑了笑,怎么才十点半就睡了。
越来越像个小朋友,贪吃,嗜睡,爱玩。
谢琮月放轻脚步,推开厚重的木门,黑暗中发出一丝咯吱的声音,他没有揿开主灯,而是借着月光走到墙角,旋开落地灯,霎那间,浓郁的暖光晕在他深邃的眉眼,轮廓就沉在这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氛围中。
他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苒苒,睡了没?”
无人应。
谢琮月没有再敲,而是推开卧室门,拖鞋踩在地毯上,黑暗中几乎是无声的,他走到床边,打算把人搂在怀里,手触上被褥的那一瞬间,顿住。
冰凉的一片。很明显,这里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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