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一边摇晃着手中折扇,与那胖得跟头肥猪一样的酒楼掌柜一道,对那俩穷酸秀才颐指气使着。
神态傲慢至极,满脸冷嘲热讽与小人得意之态。
而那两个穷酸秀才,不正是张逊张谦兄弟,又会是谁?
好几天时间没见,只见这千里迢迢从南方永州府前来赶考的兄弟二人,依然骨瘦如柴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浆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长衫,还有脚边被店小二扔出来的破烂包裹,散落一地的皱巴巴书本,在傍晚的夕阳下格外刺眼,甚至与这座繁华京城都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兄弟二人就那样木讷地站在那里,几分愤慨,几分茫然,或许更带着些因为家境的自卑拘谨,任凭那青年与酒楼掌柜骂骂咧咧颐指气使。
张逊双目圆瞪,额头青筋都条条绽出,大口喘着气瞪着那青年。
怒急之下,似乎想要反驳争辩两句,偏偏又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气得身子直哆嗦。
那性格更木讷内向的张谦,却是低垂着头,脸涨得通红,完全不知所措。
不仅如此,周围更早已围满了文人才子,竟足足一两百人之多。
看穿着打扮,基本都全是从外地陆陆续续来到京城赶考的学子。早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指手画脚议论个不停。
一个个神情各异,有事不关己目光冷漠的,有幸灾乐祸起哄的,也有几分恻隐、对那华服青年满面愤怒之色的。
当然,更有看热闹的百姓。
熙熙攘攘,硬是将这条本就不宽敞的小巷子,堵了个拥挤不堪。
这让王修一阵错愕。
至于这里,为何会聚集这么多进京赶考的学子,倒也并不觉诧异。
虽然未参加过春闱科考,可也多少了解过一些。
在这个交通极其不发达的时代,秀才学子要进京赶考,基本都会提前十天甚至一个月出发,到达京城。
其一,怕路上出事,最后耽搁了恩科的时间。
其二,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更怕会水土不服,因此也需要一定时间适应。
而这些学子们,来到京城后,也向来喜欢扎堆住在一些大的酒楼里。
不仅是方便互相交流学问,一起刻苦用功复习功课,也更方便能及时获取朝廷关于本届恩科的一些政令与事宜。
当然,众多赶考的学子,家世家境各不一样,这种酒楼为了生意,也会提供价格高低不同的厢房。
有钱人家的公子可以大鱼大肉睡天字号厢房,穷人家的孩子就十多人挤一间大通铺,顿顿啃粟米馍馍喝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