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
“可黑暗里…也有萤火虫啊…”
破庙外忽然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柳悦瑶的瞳孔微微放大。
“听…多像你小时候…在璃阳城…和邻家孩子玩耍的声音…”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那会儿…你总把最后一块糖…分给隔壁的小丫头…”
寂静的夜晚,安静的可怕,哪来什么声音。
季时予跪坐在母亲身旁,指尖轻触她冰凉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忽然,一道清冷的月光穿透庙顶的破洞,化作一束银辉洒落。
季时予抬头望去,只见一滴晶莹的液体自月光中凝结,如晨露般坠落,恰好落入柳悦瑶微张的唇间。
“娘亲!”
季时予惊呼出声,他看见母亲苍白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血色,枯槁的肌肤重新焕发生机。
那原本微弱的呼吸渐渐平稳,连紧蹙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少年颤抖着手去探母亲的脉搏,感受到那有力的跳动时,泪水夺眶而出。
他踉跄着爬起身,跌跌撞撞冲出庙门。
月光下,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古树枝头,衣袂飘飘,恍若谪仙。季时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恩公…恩公大恩…”
他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泪水混着尘土在脸上划出道道痕迹。
“小予…小予愿做牛做马…”
南云渡背对着他,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声音清冷如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给你一个忠告,若继续走下去,今晚之事必定再度上演,到时你所面临的场面,比如今残酷千万倍。”
季时予抬起头,看见南云渡的衣袖在夜风中轻扬,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他张了张嘴,却听见那人继续开口。
“这世间,不是所有的路都值得走到底,不是所有的坚持,都一定有回报。”
“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树梢上已空无一人,只余一片落叶缓缓飘落。
季时予呆立原地,耳边回响着南云渡的告诫,心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回头望向破庙,看见母亲安详的睡颜,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