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蓦然换上一副嘴脸,哈哈笑道:“哎呦喂,你这臭婆姨,脑子没我想象中那么进水嘛。师刀房咋了,倒悬山什么乱七运就是,看谁能耗得过谁,你这师刀房道姑,与那背剑年轻人,难不成能够守着狮子园一年半载?
那又是什么自己预料不到的依仗,能够让这个丑道姑凭空生出如此多的耐心和定力?到现在都没有像之前小院墙头那次,一刀劈去自己的这副幻象?
柳伯奇侧身站在桥栏上,伸手示意妖物只管走过拱桥,她绝不阻拦,“你如果走到了绣楼,就知道真相了。”
先前柳伯奇拦阻,它很想要冲过去,去绣楼瞅瞅,这会儿柳伯奇放行,它就开始觉得一座小桥拱桥,是刀山人文官,很好玩,不是早早就是政见不合的庙堂敌人,而是那些试图依附柳老侍郎而不得、竭力吹捧而无果的读书人,然后一拨人,是那些明明与柳老侍郎的门生弟子争执不休,在文坛上吵得面红耳赤,最后恼羞成怒,转而连柳敬亭一起恨得刻骨铭心。
柳敬亭可能自己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其实待人接物,一向不以对方官位高低、出身好坏而区分对待,最多就是对一些过章上都有所建树,最终反哺柳氏文运?
只不过它当时光顾着嘴馋,一口吃掉了那头尚未结出金丹的狐妖,记得自己还打了几个饱嗝来着?
它转过头,感受着外边师刀房臭婆娘注定徒劳无功的出刀,恶狠狠道:“长得那么丑,配个瘸腿汉,倒是刚刚好!”
只可惜它不是那口含天宪的儒家圣人。
哀叹一声,它收回视线,无所事事,在那些不值钱的文房四宝诸多物件上,视线游曳而过。
它突然瞪大眼睛,伸手去摸一方长木镇纸旁边的小盒子。
烫手!
它赶紧缩回手,心情舒畅,笑骂道:“好你个柳清山,真贼!”
————
柳氏祠堂那边。
两位家塾教书先生,老人留在柳敬亭身边附近。
柳敬亭苦笑道:“连累伏先生了。”
老人摇头而已。
除了教书,这位老夫子几乎就不说话,也没什么脸色变化。
狮子园上上下下,其实都有些怕这位老夫子。
而那位中年儒士刘先生,虽然也不算平易近人,规矩更多,几乎所有上过学塾的柳氏子孙和仆役子弟,都挨过此人的板子和教训,可仍是比伏姓老人更让人愿意亲近些。
这会儿中年儒士就悄悄走到了祠堂门口,等着柳清山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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