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只有狼子野心的权臣,他即便拼了这条老命——不论是否能阻止对方,他都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这是他为人的准则和为臣的操守。
但是如今陆沉并未表露出篡逆夺权的野心,虽然他已经拥有这样的能力,但他想得依然是经世济民,希望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生活得更好一些。
不谈人人富贵,只求吃饱穿暖。
面对这样一个单纯又珍贵的愿景,许佐委实不愿让对方陷入残酷的权争之中。
薛南亭见状便问道:“敢问彦弼兄,何为帝王之道?”
许佐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当即答道:“论材、量能、谋德而举之,上之道也。”
“一言以蔽之,选贤任能唯才是举,这是君上的职责。”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薛南亭接过话头,诚恳地说道:“难道太后这两年多种种举措,还不够让彦弼兄相信她能做好这些事?她刚刚掌权便将江北军权悉数交予陆沉,后续亦不曾想过从中作梗,或许有人会说太后这是迫于无奈,但是我要说论心世上无完人,对否?”
这一次轮到许佐沉默。
薛南亭继续说道:“陆沉在江北领兵的一年多里,太后对他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甚至陆沉在中途夺走张旭和陈澜钰的兵权,太后亦没有横加干涉。雷泽之战和平阳之战结束后,朝廷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了支持江北大军继续北上,太后将内府库仅有的二百万两银子拿出来,你我亦是用宰相的名义去坊间拆借银子。”
“难道我们不知道这样做会让陆沉的威望达到如日中天的地步?难道我们不知道他会因此尽掌军权?”
“可是我们仍旧这样做了,为何?因为大局为重这四个字。”
“如今太后为了避免南北动荡,主动提出迁都北上,难道她真不知道那些鼓动迁都的官员,私下里都得了陆家的好处?从始至终,太后和朝廷步步退让,可曾做过半件对不起黎民苍生的事情?”
“事到如今,独他陆沉一人是心怀苍生的圣人,我们反倒变成了逆势而行的无耻奸佞?”
“这……这是个什么道理?”
听着老伙计略微发颤的语调,望着他带着几分悲怆的面庞,许佐心里只觉十分压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