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
“这不明摆着么!”
薛应清解释道:“江家立柜以来,保险业务始终都是重头,奉省各大土商想要平安送货,全都得买江家的运输险、水火险,这就已经是在抽红了。你不能既要坐地抽红,又要亲自下场,那别人还有活路么?”
“是啊!”王正南也说,“你要这么搞,相当于逼着各大土商联手对付咱们,本来好不容易形成的默契和平衡,这下子就全都毁了,别人不说,辽南的佟三爷就不会答应。你想想,佟三爷的土货,那是从海上运过来的,成本肯定高;张将军如果偷种烟土,货源就在绥宁,离咱们这才多远,成本这么低,咱在免了自家的运输险,佟三爷他们拿啥跟咱们竞争?”
“这么严重!”李正西反应过来,忙点了点头:“那还真不能帮忙包销了,百害而无一利啊!”
“有利,挣钱,能挣不少钱!”王正南说,“张将军种烟土是为了扩军,那种植的面积少说也得万八千亩,光抽佣就能赚翻,但你要这么干,就把所有土商都得罪了,以后出门加点小心比较好。”
“关键在于,江家还会因此而失言。”胡小妍正色道,“你们别忘了,‘不碰烟土行当,只收货运保险’,这是当初咱们自己定下的规矩,各大土商才愿意主动上交保险,咱们不能为了帮张效坤的忙,自己打自己的脸。”
此话一出,就连李正西也说:“哥,咱不告密就成,包销烟土的事儿,还是别管了吧?”
“对,烟土毕竟不光彩,就算有官府的印花,也免不了遭人口诛笔伐,不利于长久发展呐!”王正南如此表态。
薛应清干脆提议道:“不行的话,干脆把这事儿推给其他土商得了,反正他们也没这么多顾虑,有钱赚就成,烟土又不愁销路,还能烂在手里不成?”
几番争论下来,众人也算达成了共识:蝇头微利,该让则让,缓和江湖关系;疏离官府,躲避党争,以免泥足深陷;死守工会,利用洋人,确保回旋余地。
大家都很认同,于是便纷纷转头看向江连横,该是他拍板决定的时候了。
胡小妍忧心忡忡,不由得伸手按住江连横的胳膊,小声提醒道:“连横,别逞仗义。”
楼上,江雅和承业的嬉闹声仍在继续。
江连横靠在椅背上,沉吟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那就照你们说的办吧,张大哥那边,我会想办法交代。”
不知为何,大家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
江连横把打火机揣进兜里,目光扫过众人,接着说:“关于线上的那些刺头,对我有不满的,有怨言的,我只退这一次,再有得寸进尺的,就别再跟我谈什么以和为贵之类的屁话了,我不想听,以后再有合字挑事儿,谁敢露头,就插了谁。”
众人纷纷点头。
“另外,你们仨记得帮我留意一下。”他指了指东南西三人,“我可以不帮张效坤包销烟土,但我必须要知道,是谁在接手这批货,万八千亩的烟土,值不少钱呢!这笔钱,不进我的口袋,就是进别人的口袋,但愿是朋友的口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