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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剌子见了,便一脚把餐盒蹬了过去,问:“因为啥进来的呀?”
万游远贴着墙,缓缓坐下来,伸手去够餐盒,嘴上却说:“我是被冤枉的,遭人陷害了,拿我顶罪。”
“判多少年呐?”
“十、十五年。”
“操了!”杨剌子嗤笑两声问,“你这被冤枉的,都给判了十五年,那要是真事儿的话,不得死刑啊?”
万游远不再搭茬儿,拿到了餐盒,就立马掀开盖子,抽出两屉一看,见有酒有肉,便顿时两眼一黑。
完了,说什么都晚了。
他双手捧着盖子,僵在半空,看着酒肉饭菜,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像在看坟头儿上的供品。
紧接着,他忽然转头望向杨剌子,脸色白得瘆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咋的,吃不了啊?”
杨剌子一边掰着指响儿,一边懒懒地问。
万游远呆呆的,沉默了许久许久。
大约盏茶间的功夫,他仿佛恍然开悟一般,重新低头看向餐盒里的酒肉饭菜,目光定住,突然一把抓起盘中的烧鸡,张开大嘴,状如猪狗般地啃食起来。
他的吃相极其狼狈,甚至有些不堪。
两腮高高隆起,鸡骨头便在嘴里咯咯作响,全都囫囵着吞咽下去,却又不时伴随着一阵阵干呕。
吃得太快,不小心噎住了,便拿起小酒坛,拔出塞子,咕咚咕咚地灌几口,脖子一粗,又一长,硬生生将未经仔细咀嚼的肉食强吞下去。
“对喽,整两口儿,顺一顺就好了。”
杨剌子转头看向牢房门外,嘴里自顾自地念叨起来。
“我以前有个哥们儿,老能喝了,就你这小坛子,他自己整仨不费劲儿,谁也喝不过他,他也爱喝酒。但是你猜怎么着?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就跟他喝过一回。”
万游远闷不吭声,继续旁若无人地胡吃海塞,哼哼唧唧,像猪在刨食,全无半点人样儿。
杨剌子并不在乎,兀自陷入回忆。
“没辙呀,家里有规矩,办事儿不能喝酒,喝酒容易误事儿。”
“当然了,平时也没那么多活儿,想喝就整两口儿呗,东家又不是让他戒酒。”
“可他老跟我说,干咱们这行的,是刀尖儿上的生意,得时刻保持清醒,酒喝多了,脑子就慢,身手也跟着慢,指不定哪天在出活儿的时候出了岔子,就把自己给送走了。所以,他后来就慢慢不咋喝了。”
万游远仍旧不声不响,撂下烧鸡,抓起红烧鱼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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