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张小林省过神,尽管心有不甘,却还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从怀里翻出一封红包,恭恭敬敬地递上前,用力挤出一丝笑容。
“江先生,之前是我有眼无珠,多有冒犯的地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侬大人不记小人过,收下吧!”
江连横不应声。
张小林看看吴冲,只好又说:“当然,我也晓得,江先生不缺钱。人命关天,钱也不能代表全部,但总归是我的一点意思,还请江先生笑纳。”
江连横仍旧不吭声,似乎有些出神,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吴冲帮忙打圆场,笑着责备道:“我说张老板呐,有你这样送礼的么,光用嘴说,净搁你手里攥着了,你到底诚不诚心给呀?”
“是是是,吴长官说的对!”
张小林把红包塞进江连横手里,随即倒了一碗茶,笑呵呵地说:“来,江先生,侬要是愿意高抬贵手,放了小林一马,侬就接下这杯茶吧!”
在江湖规矩里,敬茶不是小事,其中隐含着拜师的意味。
张小林已然放下了身段,把自己的位置摆得极低了。
“啧,有点儿诚意!”吴冲又训了一句。
张小林便连忙弯下腰,将茶碗儿举过头顶。
可是,如此静默了片刻,江连横却仍旧没有接茶。
张小林极其尴尬,支支吾吾地说:“江先生……侬、侬总不会非要让我跪下,才肯接茶吧?”
吴冲见状,也终于黑下了脸。
显然,张小林已经完全按照何将军的吩咐照办了。
赔礼道歉,样样不少。
倘若江连横继续执拗下去,那就不是不给张小林的面子了,打的却是何将军的脸。
毋庸置疑,张大帅肯定不会为了他,而跟皖系闹翻。
江连横自然觉察到了吴冲的神情变化,便也只能适可为止,见好就收。
其实,他本就无意刁难张小林,更没想过要让对方当面出丑。
那并不会给他带来类似复仇的快感。
正相反,那只会令他感到愈发荒谬可笑。
血债只能血偿!除此以外,任何形式的报偿,都不过是怯懦者的自我安慰。
爷们儿的,宁肯直面自己的失败,也不愿用这种小儿科的方式,来宣告自己那可悲的精神胜利。
江连横只是有些出神,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
那年,刘雁声跟着他的大师爸,在串儿红的引介下,来到海老鸮的宅院,为江小道更名为江连横……
原来,他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整整十三年……
然而,吴冲的神情变化,很快又把江连横拽回了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