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刘雁声缓步上前,微微俯下身子,笑呵呵地说:“楼经理,麻烦你给大家好好说说,这金源码头,到底是谁的场子?”
“是……是斧头帮的场子。”楼静远气喘如牛,瓮声瓮气。
李正西抡起一拳,直砸向楼静远的鼻梁,旋即弯下腰,手托耳后,沉声道:“大点声,我听不见。”
“是……是斧头帮、是皖省同乡会的场子……”
“大点声!我听不见!”
“金源码头是斧头帮的场子!”楼静远扯开嗓门儿,大喊一声,狂怒却无能。
斧头帮会众哄堂大笑,就连附近码头凑过来看热闹的同行,此刻也不由得窃窃私语,忍俊不禁。
人,一旦没了威望,其怒火就显得极其滑稽。
刘雁声也笑了笑,抬手拍两下楼静远的肩膀,却问:“那伱是谁?”
“我?”楼静远满头雾水,“我、我是楼静远呐!”
“那楼静远又是谁?”
“啥?什、什么意思?”
楼静远正在诧异时,身后的李正西便又飞起一脚,将其蹬翻在地,破口大骂:“你小子耳朵里塞毛了,听不懂人话?问你楼静远是谁!”
“楼、楼静远就是我呀!”
“操!那你他妈的又是谁!”
“我——”
楼静远惶然无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是疼,而是羞。
他的自尊心正在逐渐崩塌,周围的嘲笑声仿佛是耍猴儿者手中的皮鞭,一下接着一下,狠狠地抽打在他的神经上,一尊曾在码头上威风凛凛的神明,此刻已悄然跌落凡尘。
毋庸置疑,日后即便没有斧头帮,楼静远也无法再在十六铺重振雄风了。
码头工人不再怕他,取而代之的是冷嘲、热讽、奚落、鄙夷……
在一阵阵哄笑声中,刘雁声直起身子,面朝众人拱手抱拳,陪笑道:“各位弟兄,看来楼经理恐怕是患得癔症了,不知道哪位可以给刘某讲明白,楼静远到底是谁?”
码头工人互相看了看,岸边围观的群众也欲言又止。
起初,众人还有些迟疑。
紧接着,不知是谁先冒出了一句:“楼静远是张小林的妻侄子啦!”
这一句话,仿佛死水微澜,码头工人顿时跃跃欲试,争先恐后起来。
“对,楼静远还是杜镛的门生呐!”
“他是青帮弟子,‘学’字辈的后生啦!”
“册那娘,伊就是個哈巴狗,没有‘三大亨’撑腰,伊算个什么东西!”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扰扰,不过片刻工夫,就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