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因为我缺位的责任?
悲伤魂灵的荒芜情感影响了他的灵魂,即使意识到这一点,反抗也并不容易。他正在一点一滴地变得虚弱。
不论怎样,福格瑞姆还是举起了他的火焰剑。在这灰暗的花园一角,就连这把剑的颜色也一并失去了。
“对不起。”他郑重地说。死亡是他唯一能赠送给他们的见面礼。
如果他们怨恨他,他也无法改变任何事。这是他生涯中的缺陷与污点,是注定的不完美,更准确地说,是无数命中既定的丑陋伤疤中尤其深刻的一条。
它是已知的、潜伏的瘘管,傲慢之下的恐惧,表皮之下的疤痕。
若他自认为自己完美无缺,他又何必追逐完美?
银河冰冷,不会给残缺的失败留下生存的空隙。
当福格瑞姆的剑指向那些忧郁而令人心碎的鬼魂,这些幽灵终于做出了反应。不是回击,而是退缩。从他们如同裹尸布一样僵硬的面部灰败皮肤中间,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悲哀地望着他。
依然没有幽灵动手,前面的一些幽灵从凝重停滞的空气中接住一匹素白的长袍,上面缓慢地流淌着蓝绿的暗光,以及如蝴蝶双翅之上纹路一般的浅黄亮纹。另一批幽灵则为福格瑞姆献上一块素色蒙面头巾,静静地飘荡着,就像期望福格瑞姆能为他们也低下头,允许他们为他戴上纱巾、披上长袍。
如果他们想要触摸到他的头顶,福格瑞姆就需要将自己的高度下降到一定的程度。比如下跪。
在他回归军团时,他为活着的军团成员屈膝。但离去的太早的战士,则没有得到他的致歉。
父亲。他们仿佛在说。父亲。
一名真正的战士不应该为此迟疑,但一名失职的父亲会。
接着,一把剑挥出。
不是福格瑞姆失色的火焰剑,也不是幽灵惨白的、灰水晶般的断裂长剑。
那是一把全新的利刃,银光闪烁,璀璨锋利,由一名身穿崭新的侍从官战甲的战士握着,像闪电轰然劈落的白亮光芒,快速而凌厉,猛烈而坚决。
剑势之中,凡是幽灵被触及的地方,都纷纷被一丛亮金的火点燃。由橙红到浅金的渐变刹那间刺破腐烂世界这褪色的画布,将明丽的、真正的生命之光,野蛮地照进湿冷的花园之中。
一名同样是幽灵之躯,身体边缘轮廓却由熠熠生辉的金光鲜明地勾勒而出的剑士,背对福格瑞姆,向着苍白的褪色军团横起紫金色的长剑,挡在了死魂灵与紫衣凤凰之间。
就在这紫金的火焰之后,福格瑞姆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温暖,从他的身体深处扩散而出。
“你是……”他轻声问。
“吕卡翁,父亲。”战士高声回答,语调昂扬。“让我为你而战!”
福格瑞姆心中一涩,他并不提问为何吕卡翁身在此处,只是向前一步,与这名战士并肩而立。
“我来的太晚了。”凤凰说。“我犯下过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