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何汝宾要说的事和山阴吴家有关。只听何汝宾接着道:“你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丝货,吴家让老夫以海禁之名在岑港给你扣押了,然后让你拿五万两银子赎货,到时吴家和老夫这边五五分账……”
山阴吴府,文四爷的书房中,吴孟文和吴孟仁兄弟也正在说这事。
“叫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告诉你一声,给林海的那批丝货暂时先押一押,先不要急着卖给他。”吴孟文端着一碗亲手泡的兰雪茶,递给自己的五弟道。
“这茶我喝不惯。”吴孟仁摆摆手道,“四哥,你不是说既然何汝宾那边的门路走不通,这事就暂且作罢,就按和那姓林的约定的价格卖给他吗?怎么如今又反悔了。”
吴孟文收回了手,笑道:“那何汝宾就要去广东当总兵了,你还不知道?”
“当真?”吴孟仁闻言喜形于色。
“自然不假,还不止如此。”吴孟文端起清妃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道,“海防洪亨九也要去江西任职了,那个林海如今已成了纸糊的千户,我们想怎么拿捏都行。”
“太好了!”吴孟仁兴奋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接任海防道和舟山参将的是谁?”
“原浙江布政使司右参政董承诏,还有原湖广镇筸参将邵继康……”
“四哥认识这两人么?”见吴孟文摇头,吴孟仁又道,“那我们吴家可有人与这两人打过交道。”
“董承诏是寒门出身的老穷酸,据我所知,我们家一向与他没有什么往来。此人在浙江为官多年,我也曾听说过,不太好打交道,所以海防道这头暂时先不管了……”
吴孟文接着又道:“至于那邵继康,乃是徽州府绩溪县的大族,老爷子在世时曾与他家有些往来,你不妨就从这头着手,还按我原来教你的那招行事……”
舟山参将府中,何汝宾接着对林海道:“那吴家在浙江士林可谓是树大根深,老夫若不是离任在即,这事本也不会对贤侄说起。但如今既然是要去广东了,和贤侄说一说倒也无妨。”
“晚辈屡次得仲升公提携相助,实在是铭感五内,不知何以为报!”林海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这一刻他是真的对何汝宾感激得无以复加。
“只要登万贤侄将来勿忘今日之言,老夫就算是眼睛没瞎。”何汝宾说着又道,“你可知老夫为何要让瑛儿加入舟山营?”
林海看何汝宾说话十分坦白,也就不再客套了:“晚辈不知,还请仲升公示下。”
“不瞒贤侄,老夫生在武将世家,自幼最敬仰的人就是戚少保,少年时的志向也不过是成为戚少保第二而已。只可惜老夫却生不逢时,这大明朝堂上,早已没有了江陵相公那般人……”
何汝宾说着悠悠叹了口气:“老夫在官场蹉跎半生,目中所见唯有蝇营狗苟,身在局中,老夫也不得不和光同尘,又或者说直白点,那就是同流合污……”
“吃空饷、喝兵血、侵军屯,为了能往上爬,这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