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震慑,忽觉手上温热,回头只见韩玉定定望向自己:“韩玉愿随殿下前往。”
“胡说八道。”谢从安急了,顾得不去扶身形不稳的他,回头要与良王继续理论,身前却忽然横过手臂,将韩玉捉小鸡般拎了过去。
谢从安反应不及,一时愣在原地。良王带着人往外大步行去,丢下一句似笑非笑的话。
“谢小姐如果担心,不若跟来瞧瞧。本王说了只是借用,必将完璧归赵。”
*
帝王的大帐之外守有重兵,里里外外围了不知几层。大概是全营的兵士都被调到此处来了。毛毡的门帘高高系起,门洞大开。
谢从安步履匆匆的跟来,只见那门前跪着一群老臣公子,不知所以又不敢擅作主张,只能在心底骂骂咧咧,面上却怂的不苟言笑,如丧考妣。
“完璧归赵,完璧归赵,归的哪门子赵。”她实在气的厉害,忍不住低声絮絮叨叨,一面去偷瞧四周如何。
她扶着谢珩,因他的腿伤来的迟了,寻到此处时已不见了良王身影。好在一眼认出了跪在人群中的礼部夏大人。
这位不爱惹事的都在,此事大概是谁都躲不开的。
谢从安将谢珩扶的离他近些,自己也悄悄跪在了一侧,偷着再往那大帐里瞧。
谢珩说的没错,今年春深燥热,除去几声鸟鸣清脆,根本觉察不出这会儿才入清晨。周遭渐已升起的温度竟有些烘烤众人的意思。
动作不能太大,她梗着脖子朝门里头使劲的看,可惜光亮实在相差太多,里头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不一会儿倒急起了一身细汗。
面前忽然多了一只攥着帕子的手。
谢从安抬眼一瞧,大概记得似是工部的一位老人家。正不知该不该接,老人示意她去看前头,只见是颜子骞一脸关切的回头看着自己。
老人家的目光从谢珩斑驳血迹的袍子上扫过,惊的一缩,又慌忙朝她努了努嘴。谢从安接过道谢,待老人回过头去,悄悄的跟颜子骞打起手势来。
“你可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你可曾见了良王带着韩玉进去了?”
来回几次,忽然发现颜子骞身旁多了一人。熟悉的月白云纹软罗纱让她心间一滞。
谢从安顺势抬头,被阳光晃的眯起了眼。锐利的光线折落出去,显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轮廓。下颚线条光洁流畅,肌肤胜玉,莹莹生光,往日里流光溢彩的眼瞳此刻暗若沉夜。
他怎会在大帐中呢……
“宜哥哥?”
她轻喊出声,发觉嗓音破碎暗哑。
此时此刻,两人隔着数位跪坐在地的大人,不知为何突然竟有一种远隔山海的感触突如其来。她心里的酸楚仿若前世的手术室外,两人隔门相望,一眼之后就是永别。
“从安别哭,我很快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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