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空,竟是从未有过的舒适与畅快。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湖里那两座盘踞着的心魔,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甚至于快要从他的心中消散而去。
在最初来到鹤门城之时,徐怀谷权衡过,这面对芦花江水神的一剑不能出。当时在那小村子里杀蛇妖之时,那是因为自己力所能及,随手一剑也就杀了,但是这可是芦花江水神,风险太大了。就算自己能胜过她,身份一旦暴露,也是必死无疑。
徐怀谷在想,自己态度的转变究竟在哪里?到底是什么让他愿意拼死也要救下这一座城?
是因为这一座城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吗?是因为抗下洪灾所能带给自己的功德吗?
都不是,徐怀谷知道另有原因。
他之所以决定独自抗下这一场天灾,是为了那个叫做苏木兰的死了娘亲的女孩,是为了义无反顾地从成鹤寺里赶来大疫的城中商讨药方的白荷大师,是为了视百姓比自己性命更重的陈琮明,是为了病床上与病魔作斗争的沈含光。
是为了药铺二楼那一位看病的郎中。在他离去之时,徐怀谷清晰地听见他的咳嗽声。
是为了即使疯了,也还始终守住怀里孩子的妇人。妇人死去的那一幕,徐怀谷依旧历历在目。
是为了那破旧宅子里互相谩骂,勾心斗角的人们。他们虽然算不上善良,但是徐怀谷喜欢他们的烟火气。
是为了徐怀谷自己,要想彻底压制这两座心魔,他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就算扛不住这大水,纵使身死道消,他也不后悔。
为了所有的所有,所以这一剑必出,绝没有回头路可走!
徐怀谷已经换上了那一件左丘寻留给他的白色法袍。这一件上等法宝品秩的法袍,徐怀谷还从未用过,现在派得上用场了。
他走到协江堰分出的流经鹤门城的那一条河边,从袖口抽出一张避水符丢在空中。当时与崔淮江上比剑时,用的也是这一张符箓。
纸符在空中焚烧殆尽,纵使瀑布一样的雨也浇灭不了纸符的火光。
徐怀谷踏步走上河面,一直往河中心走去。他在这条河的正中心盘腿坐下,漆黑的凤羽剑横在膝上。
那一座造福了鹤门城百年的堰口,还有自己脚下的这一条河,终于有一天要毁了鹤门城。拦在协江堰背后滔滔江水和鹤门城成千上万百姓之间的,只有徐怀谷一人了。
他向协江堰眺望而去,他看见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