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
男人坐在轮椅上,微微低垂着头,一头墨色长发直垂,柔顺温软。
天光在他脸上落下波折光影,他的眼眸阖着,睫毛长而翘, 虽只有侧容, 但极其俊挺的鼻梁和清晰可见的下颌线,半张脸亦能认定这是世间罕见的美男。
老头的脚步骤然一停,目光刹那凌厉“徒儿!”
身边的士兵们纷纷撑开伞,其中一把遮在老头头上。
然后,有人把老头往前面骤然推去“走!”
“沈谙!”老头大喊,“大徒儿!!”
男子始终闭着眼,大雨大风中,如似雕像。
“他怎么了?!”老头回头问旁人,“他这是怎么了!!”
“走!”
“少废话,快走!”
没人给他回答。
待他们彻底走远,沈谙才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深邃眼眸朝他们消失的方向看去。
张稷站在旁边,问道“为何装睡?”
沈谙淡淡道“装死那么久,尴尬。”
“……这也是理由。”
“不然呢,”沈谙抬起眼眸,微微一笑,“跟他抱头痛哭?”
张稷面无表情,看向檐外疾号的大雨。
在他们身后这一排新牢房里,沈谙所住的顾宅的仆人都关在这。
立安也在,不过他单独关着。
王丰年离开前说不准他睡,于是立安到现在一直在受折磨,只消一合眼,就会立即被人泼水或者揪头发。
大约一刻钟后,前衙有人撑伞跑来“张执令,二小姐来了,简将军说速带沈谙去前堂!”
沈谙面带笑容“这位军爷,容我问下,是只有阿梨姑娘一个人吗?”
“对。”
沈谙心里面悄然松了口气,旋即又觉一阵失落,低低道“他,没来。”
“谁啊?”跑来传话得士兵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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