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索者对于绑架犯,能有什么忠诚可言?”
科维良把头颅垂得更低:“罗杰的事情都是他自找的, 他活该受惩罚。您能饶他一命已经是我不该奢求的善举, 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大度和仁慈。”
“我会把您的这句话抄下来。”温特斯撑着小桌站起身, 鼓掌大笑:“说不定哪天我也能用上。”
面对完全不按剧本表演的男爵, 科维良唯有肩膀缩得更窄、姿态放得更低、尽可能表现得顺从。
“您或许以为我是在耍弄权术, 但是我既没有那种能力, 也没有那种想法。我见过一些人——你越是敬重他们,他们越是轻视你;你越是看低他们, 他们越觉得你威严。在我看来,您不属于那一类。您属于既有自尊, 又有足够智慧的人, 所以我选择和您诚实地交流。”
温特斯从桌边拿起手杖, 面对面站在老领班身前:
“我不喜欢勒索和绑架,可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您的外甥看到太多、知道太多, 却还不理解沉默的宝贵。放过他的风险太高,所以我只能带他走。
但是请相信我, 我选择这种处理方式,不是因为没有其他更省事、更一劳永逸的办法, 而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一些宝贵的品质。
索多玛如果有十个义人,它就不应当被毁灭。你的外甥还拥有为他人牺牲自己的勇气,那么只是为了守密就杀掉他未免太可惜。所以我选择将他纳入我的管制下, 他会背井离乡,但我也会为他提供一条受教育和上升的出路——这是坏结果里的好结果。
您也一样。我从未将您视为下属、囚犯或者奴隶,我将您视为平等的合作者。我向您购买一种服务,并向您支付合理的报酬。毫无疑问,这是强买强卖,我向您致歉。”
说罢,温特斯后退半步, 认真地行礼。
科维良紧忙也行礼,他不露声色地端详着男爵的神情, 试图找出一些他更熟悉的东西,不过收获甚微。
花了一些时间消化男爵的话语之后,科维良还是谨慎地回答:“您的宽容和仁慈, 我无以报答。请放心,阁下,我一定尽全力搜集您需要的一切信息。”
“不, 那恰恰是我不需要您做的。”温特斯严肃地重申:“我不需要您主动搜集任何敏感的消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只需要你收集公开的、日常的信息——麦子和面粉的价格、普通人的工钱、市政府的告示、天气的好坏。
而且无论什么情况,您都必须优先考虑自身的安全。我不是要和蒙塔共和国开战,我只是希望能在索林根州保有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代替我观察群山之国发生的一切,仅此而已。”
老领班陷入沉默,过了片刻,他抬起头,脸上不再是恭维和顺从,而是不安和狐疑:“我能问个问题吗?阁下。”
“请说。”
“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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