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特斯毫不怀疑,只要他说出任何假话,卡曼立刻就会捏碎他的喉咙。
“我大概能猜出他们是谁。”温特斯诚实且尽量简洁地回答:“但我没见过他们。”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卡曼几乎咬破嘴唇,但却没有动作。
然后他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利用我对付陛下的人?”
“没有。”温特斯坦然直视卡曼:“从来没有过。”
卡曼继续死死盯着温特斯的眼睛看了好久,突然松开了手。
压迫感和针刺感消失了,温特斯从随时可能死亡的危机中解脱出来。
然而卡曼的眼中却涌上无尽的悔恨与懊恼,仿佛一个幼童在闯了滔天大祸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闯的祸有多大。他蹒跚地倒退几步,无力地跌坐,喘着粗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沾满血的双手。
“没有活口。”温特斯说。
卡曼看着温特斯,凄惨地笑了起来,笑声由小渐大,仿佛听到了有史以来最有趣的笑话。
老施米德和富勒突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寒。
笑声戛然而止,卡曼站起身,麻木地走向富勒和老施米德。
富勒咽下一口唾沫:“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但卡曼仿佛没听到,沉默地靠近富勒。
富勒还想再求饶,但是舌头根本不听使唤,他悲从中来,“哇”地大哭。
哭着哭着,富勒突然感觉腿上一凉,紧接着是钻心的疼。
卡曼直接拔下富勒腿上的剑,胡乱擦了擦伤口的血,然后按着伤口,低声念颂。
仪式完成之后,卡曼又走向温特斯,检查了温特斯的左手,确认没伤到筋和骨头,便拿出随身的圣水壶冲洗,接着同样低声念诵起来。
在富勒和老施米德的注视下,温特斯左手的伤口缓缓缩小,最终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色痕迹。
富勒情不自禁摸向自己腿上的伤口——虽然还是有点疼,但是伤口已经消失了。
呆坐几秒之后,富勒猛地扑向卡曼,捧着卡曼的衣角拼命亲吻,发疯似地重复:“圣人、神迹、主……”
而卡曼像是失去知觉和呼吸的行尸走肉,麻木地接受着崇拜。
温特斯担心地问卡曼:“你身上的伤?”
卡曼不做声。
温特斯直接拉起卡曼的袖子,发现有的伤口还在流血,有的伤口已经愈合如初。
拥有自愈能力和高超武艺的神官,温特斯心想,简直是施法者的天敌。
火光和脚步声往湖畔小楼朝几人所在的位置快速靠近——援兵来了。
很快,温特斯看到了安娜焦急的面孔。
“没事。”温特斯笑着安抚安娜:“别担心。”
安娜咬着嘴唇,尽量不流露出惊慌和难过,一个劲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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