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
偶有鹤唳声发于九霄之外,立时惹得群山响应,回音久久不绝,极是悦耳。
曜日浮轮,徘徊云锦……眼前的确是一派春和景明之象。
陈珩驻足欣赏片刻,将衣冠袍服整上一整。
他刚欲去拜见请辞,却方脚下一动,眼前诸景就倏尔一变。
等到再定住身形时,他已是来到距阳壤山脚不远一片高耸石林,落进了另一处地界。
“不必多礼了,去罢,去罢,勿要让我那个老友等急了。”
符愚道君声音遥遥传来,笑道:“陈珩,你我今后还有相见之期,在丹元大会上,便看你神通了!”
陈珩不敢怠慢,朝向太符宫方向肃容稽首一礼,以示郑重。
而待得再抬眼时候,面前天地已是一片寂然,再无什么声响传来。
“老友……”
陈珩垂睫掩住眸光,心下暗道:“丹元大会吗?”
……
……
浮云高卷,好似堆雪一般,晶莹皓白,随大风摇摆飘荡,时聚时散,变灭无定。
阳壤山一座峰巅上。
见符愚道君收回目光,道情头陀摇了摇头,将啃了一半的朱果抛回盘中,抹嘴言道:“正统仙道的丹成一品,倒也不多见,若无意外的话,他应是你们丹元大会的下届魁首了?你们玄门好似上几届便是胜,这一届若还嬴,又是玉宸嬴,先天魔宗处岂不丢份?”
“玄魔之争,哪是那么浅显的东西?”
符愚道君也不正面应答,只转目盯着道情头陀看。
直至头陀自觉尴尬了,低头抓脸时,他这才收回视线,诚恳规劝道:“头陀也不必再东拉西扯,旁侧敲击。
丹元大会乃是胥都天的头等重事,它同罡气层、无底山、北戮州的那尊河图大豁王傀一般,都容不得外人窥伺分毫,这是八派六宗当年共同签过的契。
我知你心中好奇,想探寻丹元大会的真正根底,但似这念头,还是尽早收了为好。”
道情头陀被他一语喝破了心思,虽有些遗憾,但到底也知晓个中厉害,只缓缓叹了口气,无奈点头。
“这么多年下来,你们八派六宗当真是愈发可怖可畏了……”
道情头陀嘟囔一声,自袖中摸出一只小匣来,道:
“你这老儿,多少年的交情了,也不给我些情面?拿着罢!”
符愚道君接过一看,匣中正是陈象先所求的那粒圆行大法丹,不禁白眉微挑。
“这是?”他问。
“法圣天那边又有符诏过来,过段时日,我只怕就要去面见夏稷,不能够在此躲清闲了。”
道情头陀摇头:“圆行大法丹炼制不易,便是以我能耐,少说也得几百载功夫……所幸我手中还有一粒余剩,看在陈象先带来的谢仪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