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到唱片边缘位置慢慢放下。
唱片开始转动,带着明显杂音的音乐声响起。
“这首曲子叫《欢乐颂》,”尤金席地而坐,看向落地视窗外的太阳,“黑胶唱片寿命有限,播一次少一次,这张快要坏喽。”
“非常动听,”泰伦萨人跪坐下来,和他一起注视着太阳。
音乐声混杂了机械唱机运转时的吱呀声,飘飘荡荡。
尤金瞥了一眼身边的泰伦萨人,对方脸上并没有落寞或者悲伤的表情,只有平静。
七天前,一艘系统标注为“退役”的蚤式星际船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观测站外,曲率引擎几近报废,尤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谁会开着这玩意来近日点,而且明显开得极其疯狂,强行使飞船长时间待在“曲速泡”里,活人不可能受得了。
接驳之后,走进观测站的是两个仿生人,带着一具笨重的人形“铁棺材”。
仿生人拥有极高的系统权限,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直接关闭了一切监控与通信系统,随后交给他一个外形简陋的小型设备,要求他独自使用。那台设备播放了一段影像,中央集团军群最高统帅佐尔格出现在镜头前,亲自传达了一项命令。
命令很简单,近日观测站将成为一座牢房,关押铁棺材里的特殊囚犯。
没有原因,没有身份说明,没有关押期限,尤金甚至没有听到佐尔格对他这个“监狱长”提出任何要求或者注意事项。
等他看完影像走出舱室,两名仿生人已经往观测站卸了足够十年使用的生活物资,并且开始拆除他刚修好不久的超距信号塔,之后搜集通信设备、动力设备相关的备用配件,全部搬回蚤式星际船。
几个小时后,两名仿生人一言不发地返回蚤式星际船,驾船脱离观测站,一头扎进了太阳。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当尤金从呆滞中清醒才意识到,对于那名囚犯来说,这座观测站已经变成了世界上最严密的监狱,绝对无法越狱,因为困住他的不是铜墙铁壁,而是……光速。
尤金倒是不在乎与外界失去联系,他已经年近八十,无牵无挂,本就准备老死在这里,只是担心那名囚犯不安分,把他这座“温馨”小屋搞得一团糟。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当他想起来去检查铁棺材的时候,那台古怪的设备已经自行开启,之后,他在观测室找到了失踪的囚犯,就像刚才一样,泰伦萨人静静注视着太阳,神情泰然。
接下来,神秘的泰伦萨人仅用一天时间便学会了人类语言,又用一天时间熟悉了观测站的每一个角落和所有设备,到了第三天,尤金看着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各个舱室以及烹饪好的早餐,他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我是泰伦萨帝国昂撒亲王的第三个女儿,奎茨·科撒维辛·十五世·叶舍雅安。”
好奇心一旦冒头,尤金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而奎茨毫无保留地一一回答,从他的回答中,尤金不光了解了泰伦萨帝国与泰伦萨神圣碳基同盟简史,诸多皇室内幕秘闻,一千年来灵理世界跌宕起伏的局势变化,更重要的是当前这场由泰伦萨帝国皇权更替引发的庞大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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