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江湖路远你我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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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被冻得瓷实的坚冰被碾碎的声音在路明非的耳边回响,零信手打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薄薄的双唇紧抿着,上车之后就未说过一句话。
说来奇怪,过了中午时分莫斯科郊区的风居然大了起来,窸窸窣窣枯萎荒凉的树枝上落下大片大片的积雪,这辆银色的劳斯莱斯不得不打开雨刷器将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雪堆扫掉。
后视镜中那栋被没剥皮的白桦树围在中间的木屋越来越远,直到零驾驶着劳斯莱斯走到这条小路的尽头它终于消失不见。
路明非叹了口气,震耳欲聋的枪声忽然从他们离开的方向传来。
他猛地回头,色欲和天丛云同时滑入掌心。
但一只颤抖的、微凉的小手紧紧按住路明非的大腿,零最终也没有选择调转车头,而是踩下油门加速离开了这片被军事管制的区域。
一路上的哨卡和路障都没有对这辆车进行过多盘问,他们顺利进入了主干道,两侧的建筑还算光鲜,却孤零零的,像是伫立在荒原上无人换岗的卫兵。路面上的车少得惊人,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
很难说那个旧日的帝国被肢解之后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民到底是过得更好了还是过得更差了。
当最后一个布尔什维克倒在切尔诺贝利之后,莫斯科人就只能通过苏维埃曾留下的那些痕迹来衡量两个时代了。
那些从大清洗时代一直遗留至今庄严的铸铁路灯、那些依旧随处可见可已经罕人再去维护的领袖的铜像……
枪声过后路明非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他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一度暴血,全身上下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已经被调整到进入战斗前最好的状态。
他不愿意去想瓦图京大将究竟在他们离开之后遭到了什么,零也只是缄默地开车,一直到进入市区周围的车流和人流都多了起来,车上紧张的氛围才算为之一松。
他们缓缓在一座金顶洋葱头的教堂前面停住了,隔街是一片空地,上面落满树叶,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围了一圈又一圈,铁丝网上挂着已经掉色的俄语标牌,写着“土地出售”、“私人土地禁止入内”和“国家科学院图书馆旧址”。
零扭头望着那片空地,缓缓安坐在皮椅中,眼神空洞得像是一只刚从冬眠中醒来的野兽。
“他被处决了。”片刻后零终于说,她愕然地看向路明非,因为这男人忽然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从副驾驶上探过身子来,轻轻抱了抱她。
“对不起。”路明非说,“是我的错。”
莫斯科是瓦图京大将已经经营了很多年的大本营,在这片土地上能够对他下达处决命令的人除了学院,路明非再也想不出其他任何可能。
可为什么那些人没有对他和零下手?或许是因为执行不当时埋伏在那里的斩首者没有把握能够留下路明非吧。
“和你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