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绩又道:“古人云: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绩与王州牧虽然初次见面,但州牧的风度气概,实令在下心折,州牧治理徐州数年,便见兴旺之象,绩正好心中有一疑惑,如今当面,正欲请教。”
请教我?
应该不会是什么诗词歌赋吧?
王政暗自吐槽了声,旋即笑道:“公纪兄请说。”
“袁公出身名门,家世高贵,向来宽仁爱士,然则自入主寿春以来,数度求贤,广邀名士,以为辅弼,却是应者寥寥,得者不过十之一二,吾不知其何也。”
这问题大出王政意外,微一愕然,沉吟片刻,方才斟酌着语句道:“政见袁公麾下却是英才济济,尤其是武将更是如云,料来并非袁公不得贤才,而是更重武事一些,此事倒也可以理解,如今天下大乱,兵强马壮,方可安境保民。”
表面上虽是这般说,但王政自然清楚袁术在大将方面其实一样乏善可陈,更令其惊讶地是,陆绩如今毕竟是袁公的臣子,这般说话不仅是交浅言深,更有些自曝其短,实在过于突兀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看了眼王熊,两人面面相窥,心中同时生起一个念头,看来那沈殊所言不虚,这陆绩果然不曾忘记复仇,之前藏的虽深,如今一见王政这位正主,没叙话多久,便将对袁术的怨望露出端倪了。
其实他还是不太了解陆绩。
这个年幼时便以“陆绩怀橘”列入二十四孝的人,在他成年之后,心中最在意的,或者说他所“孝”的对象,已经从父母这等个人升华到了整个家族。
甚至在陆绩的心中,对自家老父亲陆康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反而有些埋怨的心态。
因为正是陆康这个世家里的难得异类,不思家族,只想对大汉尽忠,与袁术势不两立,最后不仅是赔上了自家的性命,更搭上了大半个吴郡陆氏!
坚守皖城的两年,陆氏宗族百余人接近死了一半,其中有不少更是家族年轻一辈的杰出人才,可谓元气大伤,若非旁系连出陆逊父子两代这般不世出的人物,根本就撑不到后来的两晋。
而陆绩主动要见王政,也不是因为袁术和陆康的恩怨,而是因为孙策这一次的叛乱,让他乃至寿春城内不少人都看到了袁术的虚弱无能,更产生朝不保夕的恐惧。
比起四战之地的徐州,扬州的地理位置要好一些,却也好的有限,好的程度主要便是多了一道长江天险,但相比徐州,扬州却没有类似彭城这样的雄关扼守门户,更同样有着缺乏纵深的一面,一旦江淮天险被人克复,全境即有可能不保。
而且在陆绩看来,史书上的早已写明了,凡战乱之际,江东之地最多成为割据,从无能成大事者,徐州却是不同,起码有个刘邦>> --